p; “九曲黄河,唯富一套,此地乃是我赵国的关中之地,天府之国。赵国当以此兴。”赵雍看着沙盘上标识着楼烦和林胡的活动范围,两眼放光。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在自己那个时代,被称为“塞上江南”的河套平原啊!只不过自己那个时候,生态环境已然恶化,黄河南岸的林地几乎已经不存在了,而如今却是林木茂盛。如果真的能够据有此地,赵国获得的绝不仅仅是一块草场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大粮仓!
“套?”
“不错,你们看。”赵雍指着沙盘说道:“大河如绳套一般在此盘桓,第一个弯处,当为西套,第二个弯处和第三个弯处,当为东套。而这后两个,亦可分为后套和前套。”
众人随着赵雍的指向看去,果真如他所言一般。
“此地,虽然没有关中秦川一般,易守难攻,但是东南部有蜿蜒河道直通关中,更有广袤森林形成了防线,而西南部地势高俊,虽不知其乾坤,但是定然也不宜深入。”牛翦说道。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秦国的老对手盘踞,秦国即使想要北上,也要担心后院起火。最重要的是,此地多是胡人,秦国恐怕未必愿意北上,倒也可以值得占据。”庞葱也分析一番。
“问题是,我大军到底要准备兵马粮草几何?兵分几路?何种成效?”乐毅每次都是切中肯綮,直接要害,从不肯多说一句废话。
“兵马粮草,代郡累计两三万石,可够一万大军支撑两三个月。”牛翦说道。理论上来说花费比这还要多,不过骑兵进入了草原,干草是不需要准备的,遍地都是草原,打到哪里,就可以在哪里修整,只不过人的用度,还是要计算的。
“邯郸虽然存粮数万,但是若从代郡出兵,定然要费些转运之苦。消耗也大,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所以,战争的前期目的,应该是试图寻找一两个城邑要塞,作为大军的中转之地,一是可以联系国内,不至于消息无法传达;二是解决粮食周转问题,不至于粮草运输太过繁杂。”乐毅说道。
众人点点头,“如此,是分兵出击,各个击破,还是汇集一处,重点进攻呢?”庞葱问道。
“这就要看君上,是要达到什么目的了。”乐毅看着赵雍。
这个问题,赵雍早就想过了好几遍了,他伸出手,在大河两岸画了一个圈,然后顺着大河的流向上溯,直到在赵雍所说的西套才停下,看着众人说道:“驱虎,吞狼。”
几人具是军事素质极高之人,须臾之间便明白了赵雍的意思:将楼烦和林胡之人从东套平原,驱赶到西套平原,让他们和西套平原以南的义渠人一争高下。既能巩固河套地区的安全,又能阻碍义渠人北上,果真是妙计。
“虽如此,恐怕楼烦和林胡之人未必肯答应啊。”牛翦忧心忡忡的说道,他久居北地,多和胡人相处,知道他们随性自由惯了,最受不了约束掣肘,想让他们臣服,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自古未有先服而后胜的道理,对于胡人,孤有两点始终坚持。”
“请君上示下。”三人应道。
“第一,先打服,后臣服。对于胡人,只有先将其打倒,才能让他们归顺。”
“第二,对于臣服之胡人,一要震慑,二要慈柔,以武力镇压宵小,以文化教化人心,或者互通有无,亦无不可。刚柔相济,当是无敌之道。”
三人心领神会,口称遵命。
“君上之道,倒和学宫新来的一位夫子,观点相同。”庞葱微笑着说道。
“哦?孤近来琐事缠身,倒也少去听讲,没想到学宫竟然来了一位新的夫子,不知道是哪位大贤。”赵雍微笑着说道,他之前无事,除了去鹖冠子那里拜谒,就是顺路去趟学宫听讲,和其他学子一般无二,就连学宫门口的字,都是他所题就,无非是希望这里兼容并包,顺便取得千金市骨的效果。
“此夫子自称姬姓,孟氏,名轲,字子舆,据犬子所说,乃是孔夫子一般学派的夫子。”
赵雍听完,差点摔一个趔趄,乖乖不得了,别人不知道,这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可是传说中的“亚圣”啊!改天一定要去瞻仰一下。
“且慢,”牛翦突然说道:“君上召老夫前来,不是为了商议边境防务问题?为何这一阵所言,皆是出兵胡人?而且老臣听说,君上有意联系东方六国伐秦,这个时候再出兵讨伐胡人,恐怕赵国国力不济啊。”
赵雍和乐毅相视一笑,后者略显恶作剧的笑着说道:“君上何曾有言合纵伐秦之意?”
“什么?君上不准备合纵伐秦?那为何还要我等参加魏王葬礼,并且揣掇韩国魏国伐秦?岂不是多此一举。”苏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富丁和司马浅,相信如果不是此刻身在魏国的都城大梁,他一定会跑到邯郸向赵雍问个明白。
看到今天大家的反馈,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手痒再发一章。另:瓮城具体运用的年代已不可考,但是2017年2月专家在对郑韩故城的考古发掘中发掘出了城门和瓮城遗址。早前的历史研究认为,中国最早的使用瓮城的雏形是在西汉,但是这个考古发现可能会纠正这一个观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