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张开看着赵国队伍中,骑在马上的领头之人似曾相识,遂远远呼到:“富丁先生,久违了。”
富丁对着旁边的司马浅微微一笑,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众人下马。富丁驱赶几步,走到张开面前,行礼道:“大人远来相迎,某惶恐不已,区区在下,何德何能劳动您在此等候?”
“韩赵两国不但系出同源,更是联姻之邦。大王听说君等至此而过,料定要直奔大梁。正好某也受大王委派,前往大梁吊唁,故特来此地,等候诸位。”
两人寒暄一阵,再不想让,联袂走进城来。
李拙和苏秦跟在队伍的后面,打量着城墙上林立的旌旗,还有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的马墙,以及城池上几乎六七十步就会出现的床弩,心中升起了巨大的疑惑。
待他进入城内,仔细观察,才看见城墙之内,另有乾坤。
“咦,此城竟然还有方城?”
所谓方城,即在城池的正门之外建设的突出于城墙的一小段城墙,突出部位城墙和主体城墙相接,却没有阶梯伸展到地面,同样也有女墙,士兵直接从主体城墙登入。正面是一座宽大的城门,一条直道沟通主城门。一旦有敌军攻入,守军就放下城门的千斤闸,形成一个封闭的区间,而由于四处不可攀爬,被困于其中的敌军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束手待毙。李拙曾作为迎亲使出使新郑,在那里就见识过这种设计,当时惊为天人,因为那种设计,在别的国家是见不到的。
如果赵雍也能看到的话,恐怕就会说出方城另外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瓮城。
“野王城在韩国人心中,地位之重,恐怕也就仅次于新郑了吧。”苏秦见他比较惊讶,遂替他解惑到,“之前你曾问我,为何上党被魏国重重围住,却丝毫不在意。无他,只因野王城易守难攻,本身又是坚城要塞,是以韩国才如此放心。”
李拙想了想,遂点点头。
事实上,一路走来,李拙是越走越惊,之前实是不知,上党之地地势险峻,太行山挺拔险要,的确兵家必争之地,苏秦说韩国成也上党,当是控制此地,相当于扼守了三晋的咽喉,令赵国和魏国南扩和侵占都非常困难,而自己则顺便获取了两个重要的盆地用于耕种;而败也上党,恐怕就是如此咽喉之地,必然是人人见之而欲啖的肥肉,韩国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守不住这份家业的。
而上党高地延伸出来的河流和陉口,就成了控制上党高地的必要因素。韩国在野王筑城,恰恰就控制了丹水和通往上党腹地的太行陉,从而确保了自己在上党的城邑不会被人包饺子。甚至不惜为此打造方城加强防守,可见,谁要是敢动野王城,韩国人肯定会拼命的。
“哎呀!”苏秦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李拙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苏秦自信满满的说道。
乐毅将代表骑兵的棋子放在沙盘上,庞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从容的布局,而刚刚被赵雍从代地召回的牛翦也站在沙盘的一旁,看着乐毅在摆放着棋子。
自从上次乐毅布置北伐事宜之后,牛翦对于乐毅已经放下了很多成见,虽然他名义上没有指挥过任何军队,但是乐毅对于战场形势的把握,还是很有见地的。至少在从赵国现有的军队将领里面,他还算得上出类拔萃。若是推及到其他国家的将领身上,也算是个中翘楚。
“好了。”乐毅站起身,又打量了一遍自己放置的棋子,然后对跪坐在大殿之上的赵雍启禀道:“君上,我们和楼烦、林胡的形势,大抵如此了,请君上过目。”
赵雍点点头,走下殿来,打量了半天,看着牛翦问道:“牛老将军来自北地,您觉得双方形势,是否已经体现在这沙盘之上了?”
牛翦自赵希卧床以来,和李衍分别代理代郡军务。只不过牛翦主要负责作战,而李衍负责练兵和庶务处理。刚开始,他还有点倚老卖老,李衍也是对于这位老将军颇为尊敬,但是后来他觉得李衍也的确有些本事,是以渐渐对他客气起来。
“刚才上卿调配棋子的时候,老夫已经看过。胡人本就逐草而居,居无定所,只能说在某些范围之内活动。”牛翦说着,走到沙盘旁。指着沙盘上,表示着黄河的“河道”说道,“楼烦和林胡的活动范围,大抵在无穷之门西北,大河两岸。北岸在大青山南麓、大黑河谷地附近,这里多是楼烦所在;大河南岸,高原附近,南抵秦国边境,这里森林密布,林胡就盘踞此地,这也是‘林胡’这一称谓的由来。”
虽然燕赵中山三国大战的时候,牛翦奉命在西北佯装扫灭胡人,但是本身也没闲着,派出多路骑兵,沿着大河北上,勘察地形,绘制地图,有的甚至南下到义渠领地,大致摸清义渠二十五城的所在才还。眼前的沙盘,就是根据牛翦呈上的地图所制,成为了白虎厅的第二组沙盘。
“大河过贺兰山被高原所阻北上,又遇到阴山东行,在吕梁山中又凿路而南下,以至于此地被河水灌溉,西北部更是多条水路并行,西南是山林高地,期间平原草场广布,真是天赐之土,不取反受其咎啊。”庞葱一边看一边赞叹道,他久居中原,实在不知,在他印象中的西北苦寒之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绝佳之地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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