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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自己走还尊贵些,若是让婆子们硬送自己上路,才真真是玷污了自己,就这样吧
她双手高举起匕首,仰起头,闪着寒芒的利刃正对着她修长优美的脖颈。
一声幽幽的叹息过后,她唇边挂着浅浅的、无力的笑,轻轻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窗子从外被击碎,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影随着四散的断木残屑箭一般冲入屋内。
等赵瑀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堪堪停在她脖颈前,纹丝不动。
她甚至能感受到匕首的寒气。
没有白日间的笑意和懒散,此刻他神情十分严肃,甚至有点生气。
“你在干什么?”
苍白的手牢牢握住她手中的利刃,殷红的血,顺着冰冷的刀尖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心头。
“撒手!”
赵瑀愣愣看着他,双手根本不听使唤。
李诫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将匕首从她脖颈前拉开,又皱着眉头,一根一根掰开她发白僵硬的手指。
“咣当”
,匕首落在地上,惊醒了兀自痴望的赵瑀。
毫厘之间,生死之隔,再睁眼,恍如隔世。
她浑身的气力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双膝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李诫左手一撑扶住她,把右手藏在身后。
这几日赵瑀从未流过一滴泪,但是此刻她忍不住了。
想起这几日的凄苦、委屈,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淌下,却只压抑着不肯放声。
李诫背着手,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既不上前劝慰,也不转身离开。
哭够了,赵瑀抹抹脸,嘶哑着嗓子说:“我给你包下手。”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去我自己上点药就行。”
赵瑀顺手扯下桌上的白绫,不顾他的反对,仔仔细细给他包扎伤口,将他右手裹得像一个白白胖胖的粽子。
李诫默然看着,牙疼了好一会儿,决定忍了。
赵瑀见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猜他必是一路急行,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你是特意来找我?”
“嗯,今儿白天见过你哥,他说的话我听着古怪,就去打听了你家的事。”
李诫嗤笑一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赵家人竟逼着自个儿亲骨肉去死,简直是甘蔗地里长草——荒唐!”
赵瑀却说,“赵家门风家规如此,我身为赵氏女没有办法,只能从命。
要怨,只能怨我自己的命不好。”
“命?”
李诫满脸的不以为然,反问道,“命是什么?”
赵瑀愣了,不知怎么说好,“命命就是命啊,老天爷定的。”
“哈!”
李诫笑了下,霍地跳起来,他翘着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在讥讽:“老天爷?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王八蛋!”
他双目灼然生光,紧盯着赵瑀的眼睛,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你真的想死?你甘心吗?你甘心认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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