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牢中劫狱之人自称来劫走王妃,是奉了大凉太子之命,然而其中漏洞太多,虞寒卿还能替女人洗清嫌疑。然而,此番周晓婉将信拿了出来,且说是大凉太子玄晨写给凌江蓠的亲笔信,这无疑是再次往她的身上泼了一盆污水,进一步证明了她的罪责。
见大殿里两个男人周身都透露着寒气,小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快步接过周晓婉手中的东西,递到了虞昊天手中。
不知为何,当皇上接过那几张信纸时,虞寒卿的喉结动了动,嘴间似有些酸涩,且充斥着紧张感。而虞昊天快速扫过信纸上的内容,嘴角顿时擎起了一抹阴挚的冷笑,或许是太过怒意十足的缘故,他的肩头止不住颤抖起来,整个人被一团黑沉的怒气团团包围着。
“啪”地一声,虞昊天将信拍到了桌上,他的语气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即落在了战战兢兢的小太监身上。
“你,你把信读给大家听听,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凌江蓠究竟是有多淫荡,大凉的太子玄晨究竟是有多张狂,竟然妄想借着一个女人打败我们玄天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次,虞昊天放聪明了些,他没有一个劲地指责虞寒卿袒护凌江蓠之事,而是将着重点放在了凌江蓠与玄晨私通之事。
毕竟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只要坐实了凌江蓠是淫贱之人,想必虞寒卿便不会再护住这个女人。皆是,他虞昊天想怎么对付凌江蓠便也能如愿了。
而他让人到当中念出心中的内容,不过是为了让虞寒卿蒙黑罢了。这样的丑事,若是能够全然抖搂出来,恐怕虞寒卿许久都会抬不起头来。一想到这里,虞昊天心中窃喜不已。
小太监接过信纸,飞快地浏览了一遍信纸,心中顿时大骇,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情感。略微顿了片刻,他这才扬声将信中的内容念了出来,“问吾妻江蓠安,近日不知你身体可好?”念道“吾妻”二字,小太监的声音有些颤抖,下意识地往身后退了退,生怕被虞寒卿一掌拍倒在地。
而随后跟进来的林御史,一听见信的开头如此暧昧的称呼,整个人便窃喜不已,之前虞寒卿为着凌江蓠的事情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如今自己的女人和敌国太子私通的事情被做实,虞寒卿算是被啪啪打脸了,这也算是替他讨回了公道。
虞寒卿看不清众人的表情,可是大殿中那一声微弱的窃笑声,却也着实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太后看着一脸郁闷却又不得不隐忍下来的儿子,心中不禁开始担忧不已。
虞寒卿的脸色愈加黑沉,皇上心中愈加得意,他假意做出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朝着小太监大手一挥,吩咐道:“继续念!”
小太监的身影闪了闪,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紧张,所以他有些害怕,说话间亦是结结巴巴起来,“前些日子我大凉在玄天国的探子偶然得知,岳父被人冤枉污告,本想出兵营救,然却有人提前动了手,吾妻真是智勇双全之辈,竟能有此通天本领。闻尔烧毁洛川大牢寡人心中甚是欣慰,吾妻从此能自保也。”
在信的中间,穿插着一些两人相处的细节,比如如何赠送的庄子,且玄晨提及,他送庄子给凌江蓠是为着表达他对女人的爱意,却不成想,给凌江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让他很是过意不去,然更多的是对凌江蓠所受委屈之心疼。在后面的信中,玄晨甚至提出,日后会为凌江蓠报那受辱之仇。
“孤自初次于吾妻相遇于宣城,便感念于蓠儿独特之处,从此心中不能自以,往往脑中想念吾妻,久久无法入眠。然孤乃大凉太子,由天命之所使然,若尔助孤取得玄天遍野,余便许之以定皇后之位!愿有来日,吾与你方能共赏万里江山。吾爱吾妻,玄晨。”最后,玄晨甚至提出让凌江蓠帮他打败玄天国,这样他便许她以太子妃之位。
当这封信读完以后,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全场哗然,这封近乎暧昧的信,将凌江蓠近乎推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步。而关于信中的内容,虞寒卿亦是震惊不已,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凌江蓠曾跟她细细地解释过两人相识的过程,以及那座偌大的庄子的问题,而这些内容在信中皆是提及到的。
然而,关于凌江蓠如何与玄晨私定终生,相约大凉再见的承诺,以及凌江蓠亲手为玄晨做香包、里衣的事情,虞寒卿却是全然不相信的。
女人为了找到夺命水的解药,日日将自己关在药房中,且不惜到处为他寻找解药。这份心意,都是虞寒卿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的。而他的心中,爱凌江蓠亦如女人爱他一般。
爱一个人,便要给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三弟,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凌江蓠这个女人不愧是苏家余孽,她竟然非但不恪守妇徳,和玄晨做了苟且之事,让你受了天大的侮辱,且她和大凉太子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实属卖国投敌之流。像这样无耻的荡妇,这普天之下恐怕是没办法容忍下她了!”如今抓到了把柄,虞昊天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机会。
一直未曾开口的太后,眉目紧紧地皱作一团,虽说这信中说得有理有据,且大凉的人劫狱在先,表面上凌江蓠的确是难逃嫌疑。然而,太后与凌江蓠虽说相处时间甚短,可是她对儿子的爱意,她自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所以眼下她心中却也下意识地相信凌江蓠。
沉吟片刻,太后率先出声打破了此刻的尴尬情形,“皇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眼下还是别如此快便下定论断啊!”
说完这话,她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跪在地上的周晓婉,眉目间充斥着明显的质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