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而且玉鸢带走沈留白,其目的无疑是作为诱饵引-诱我罢了。只要杀了我,她基本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慢慢去追杀黑百合她们,将最后的青丘血脉断绝。
因此,我要去找玉鸢的话,要么是了无生趣,一心求死,要么就要有必胜的把握。
冢道人耸了耸肩,轻描淡写道:“玉鸢是青丘一族最强的矛,她自出生起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哪怕是只有八尾,论战斗力,却可以与九尾的沈留白抗衡。但是这种存在,往往都是极端的,她的战斗力惊人,那么她的防御力就会非常薄弱。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一直忌惮鹿鸣。”
是啊,鹿鸣是最强的盾,只要有鹿鸣的守护,玉鸢就不敢轻举妄动。而现在,我亲自打破了这个平衡。
如今鹿鸣生死未卜,已经无法指望他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要成为青丘一族现在最强的盾才行!
如何成为这面盾?冢道人没说,但我已经知道!
一个人的实力是有限的,聚沙成石,聚水成海,这便是成盾之精髓。
想到这,我看着冢道人,语重心长道:“谢谢你的点拨,另外,我觉得颜佳人不杀你,似乎并不是不屑杀你,而是不忍心杀你。”
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冢道人手中的刀猛地一哆嗦,划在了手指上,留下一道血口,他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凝视着手中的木头,苦涩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说出来只会徒惹心伤罢了。”
我没有言语,冲冢道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而去。
这一鞠躬,兴许今生再不会相见了,别了,我最亲的人。
都说血浓于水,事实证明,此言非虚。或许冢道人从来没有提过,甚至极力隐瞒,也没人向我透露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到一些端倪,这便是心灵感应吧。从见到冢道人的第一眼起,我就能隐隐察觉,我们的关系绝非叔侄这么简单。
由此可以推断出,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为冢道人承担着某种责任,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兄弟做出了什么错事,总是要由另一个兄弟来承担。而当年,我母亲和颜佳人共同爱上的那个人,恐怕并不是我‘父亲’,而是冢道人。
颜佳人不杀他,是因为她还爱着他。因为这世上,只有爱才能化解一切戾气。
冢道人不断地躲避着我,疏远着我,恐怕是因为心中的自责吧。他没有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怀揣着对我和母亲甚至对颜佳人的愧疚,孤独的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中,苟延残喘,哪怕是康庄大道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哪怕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在眼前,他仍旧选择继续承受属于他的惩罚与罪责。
他会像狗一样死去,而我却无法救他,因为这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路。
这世界总是充斥着各种无奈,各种心酸,各种别离。我虽然早已麻木,可是当一个人彻底从自己的心中离开时,还是那样的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