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尺把长的刀伤纵横交错,皮肉翻卷中,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茬,瞧着触目惊心。
“林致远你疼不疼?”
“傻丫头,哪有不疼的。不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我也受过,这种程度……我忍得住。”
林致远说的不是玩笑。前世他征战沙场,也做过军医,比这个严重数倍的伤他处理过也遇到过。
不过晓晓心疼他的模样,他顿时觉得可爱极了。
白晓儿见他伤口又开始流出鲜血,心里已经快要疼死了。
“怎么办,我不会处理伤口,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
“不用,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你打开药箱,我教你怎么处理伤口。”
白晓儿见他神色郑重,知晓如今只能这样处理了。
她用烈酒净过手,然后取出林致远药箱中的手套带上。
上一世她的表姐是外科医生,常和她讲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因此她懂一点基础的医学知识。
林致远赞许地道:“你先用这个瓶子里的药汁帮我擦拭伤口。”
白晓儿打开瓷瓶,里面是浅褐色的液体,有一股浓郁的穿心莲的味道,应该是林致远自配的消毒药剂。
她盯着林致远背上的伤口,吸了一口气,用棉花沾了消毒液,缓缓擦拭着伤口。
半个时辰后,林致远背上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白晓儿在末端打了个不紧不松的蝴蝶结,终于松了口气。
方才林致远让她拿针和线,替他缝合伤口,她几次下不去手,最后咬牙给他缝了,却歪了好几针,疼得林致远额头冒汗。
白晓儿给他穿上白色的寝衣,又在床上垫了厚厚的枕头,让他趴在上面和自己说话。
“我要找大夫你不听,非让我给你弄。等留疤了,可不要怪我。”
林致远向来注重仪容,在落叶山的时候都穿得干干净净。如今身上要留疤了,心里说不定不高兴呢。
林致远枕着手臂,歪头看她:“晓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行医的天赋。如果我早些知道,在你年幼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将你抓来,让你拜我为师,如此也好过便宜太医院那群人。”
白晓儿狠狠瞪他一眼:“你抓我当徒弟……我看当童养媳还差不多。就你那色胚,哼,我还不知道呢……”
林致远忍俊不禁:“晓晓,你倒是了解我。不过你说得有道理,等我把你抓来,说不定会见色起意,提前就将你吃了。”
“乱说什么。”
白晓儿的脸又红了,像粉嫩嫩的蜜桃。
她总是很容易就被他撩得面红耳赤。
实在太没出息了。
心念电转,她突然板起脸:“你今天早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早朝也没上,还弄了一身伤回来。”
林致远眉梢一挑:“你很想知道?”
“是。如果你还想在我这里呆着,就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我会马上赶你出去,晚饭也不用吃了。”
林致远笑了,伸手在她幼嫩的脸颊上摸了一把:“还真够狠心的,这样对我一个病号。”
“林致远……”
“好了,我说。”
林致远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晓儿容色肃然,给他背上加了一条薄薄的锦被:“我自然知道不是好事。要是好事,你肯定一早就告诉我了。说吧,我早有心理准备了。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是公主和侯爷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外甥太后的外孙,我也一样能接受。”
林致远听到这里,一口血简直喷出来。
她随口一说,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可真是……
见林致远一副憋得难受的模样,白晓儿惊讶极了:“林致远,难道我猜对了,你真的不是公主的儿子啊?”
林致远干笑一声,道:“我自然是公主的儿子,你看过我母亲的画像就知道,我和她长得很像。”
“那你干嘛摆出这种样子,我还以为猜对了呢。”
林致远眼神一暗:“你猜错了,方向却没有错。有人设计陷害我母亲,让侯爷误以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我母亲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我这段日子,一直在追查幕后之人。今天早上,我也是去追查此事,半路遇到埋伏,这才受伤。”
白晓儿蹙起弯弯的眉毛:“林致远,那些人真是太坏了。你母亲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们怎么能这样往她身上泼污水……”
“是啊,我母亲早就去了,我甚至还没看过她的脸,她就已经死了。但我的父亲却因为所谓的物证人证,就被人蒙蔽真相,把最不堪的事情安在一个真心爱过他的女人身上。晓晓,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相似这么长时间,这是林致远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恨”这个字。
白晓儿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林致远冷冷地勾起唇角:“若说不恨是假的。但凭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不杀了他都算对得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