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
白晓儿担忧极了。
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有多么恶劣。
小手握住他的手,白晓儿声音娇娇软软的:“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我陪着你。”
她掉强“我们”,说她会陪着他。
少年面上的阴冷顿时不见了。
“我没事。晓晓,谢谢你。”
他看着她,眉眼之间尽是缱绻。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温柔以待,那便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
她像一缕清风,一丝甘泉,不知不觉间已经占满他整个心房。
“林致远,害你的这伙人,会不会和公主当年被诬陷通敌有关?”
白晓儿突然蹙起眉心。
她很聪明,直觉一向敏锐。
林致远眸中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有可能。包括这次陷害一品居的人和设伏伤我的人,都和当年那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那件事有人在背后一手主导。
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没有通敌,更没有叛国。
不过仔细一想,母亲终究是出嫁了的公主,那些人处心积虑地陷害她,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觉得……那些人同大辽和蜀国都有关系。当年公主是被诬通敌大辽,而这次……蜀国王世子在大夏出事。这一切,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
“如今边境不安,大夏和大辽战事正急。而蜀国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它表面希望战事早日停息,还派人出使两国讲和,但却将源源不断的布匹棉花卖给大辽,硝石生铁卖给大夏……这一来一往,蜀国从中赚取的银子,都能买下小半个大夏了。”
林最远看向白晓儿的目光变了。
白晓儿面色冷凝:“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对于这场战事,蜀国应该是持支持态度的。战事拖得越久,大夏和大辽的实力越弱,蜀国反而越富。以商人的角度看,蜀国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作为三国中最弱的国家,蜀国不费一兵一卒,就扼住了大夏和大辽的经济命脉。
而且通过互通贸易,蜀国的商人已经在两国之间搭起桥梁。
日后一旦有了战事,这些商人就会成为蜀国最佳的消息网点。
国与国之间的壁垒,其实已经打破。
“晓晓,你真是我的女诸葛。这些道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林致远扬起嘴角,心里很是为她骄傲。
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想到过,只是没有白晓儿想的透彻。
说到底,他是一个老辣的官吏,却很少放心思在商贸之事上,比不得白晓儿术业有专攻。
白晓儿语气郑重:“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我是商人,自然会用商人的思维模式。不过你不要小看这些事,政治和战争,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利益。”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少女慢慢的说着,落日的光斜过窗棂,印着她沉静美好的容颜。
林致远看着她,眸中迸发出惊喜,还有深深的痴迷。
瞧,他的晓晓多么聪慧,而且漂亮。
外面那些女人,统统加起来,也抵不过她一根手指头。
要不是他此刻伤着,定会将她抱起来,转一个圈儿,再转一个圈儿。
她实在令他心生欢喜。
见林致远笑得欢畅,白晓儿也是高兴的。
“这几日就呆在这里,我来照顾你。侯府那边,你派个人去说一下。”
威远侯对林致远心生芥蒂,将受伤的他放在侯府,白晓儿总归不放心。
芜园如今固若金汤,四处都是他的人,无疑是养伤的最佳选择。
“晓晓,你和以前不一样,变得会疼人了。”
林致远将她柔嫩的小手包裹进掌心,紧紧握住,心里想到:那件事已经安排好了,就让那些人再蹦跶几天。
至于威远侯……
他垂下眼睑,眸色浓深如墨。
总会有他后悔的那天。
吃完晚饭,林致远死乞白赖央白晓儿配他一块儿睡,白晓儿应了。
林致远眯着眼睛看她,眸中碎芒隐隐。
白晓儿知道他心中准没想好事,冷笑了两声。
夜里,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的白晓儿让紫苏在林致远床边搭了张软榻,再铺上厚厚的鹅绒絮,就是她睡的床。
林致远啼笑皆非:“你这个小骗子。我让你陪我,不是让你这样陪的。”
“不是这样是怎样?难道和你同床共塌?”
白晓儿拉过被子盖上:“今天是第一天,晚上你可能会发热,有我守着,你安心睡吧。”
说罢吹熄蜡烛。
整个内室陷入静谧。
黑暗中,白晓儿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林致远枕着手臂,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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