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有点魔障了吧。
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想明白,为什么我的儿子会生这么严重的病?
“你在胡说什么啊?这是遗传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从前只是没有检查出来而已……”
“可是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了,他就检查出来,我感觉是上天在惩罚我?上天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我,告诉我,我做错了。”
荣柏见我这幅样子,真的也感觉我神经错乱了,想要过来抓我。
我推开他说:“不要碰我,你不可以碰我的,舅舅……舅舅……”
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喊过他了?我把他推开,我有朝他抱了过去。
我紧紧地抱着他说:“舅舅,唐欣荣生病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他要是好不了了,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他也将我抱得很紧,嘶哑地声音说:“雪儿,不是这样的,不要这么想,唐欣荣会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
我们几乎是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别这样,唐欣荣还需要你,会好的,都会好的……”
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暖的手掌直接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身上了。
我只是哭,也只能哭。
我调整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去找主治医生,他告诉我们,这是因为基因突变导致的肝病,肝功能受损,是有药物可以控制病情的发展。
但是,也只是控制而已,而且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药物控制带来的副作用,否者痛苦感,并不比手术带来的少。
如果刚好有合适的肝脏,最好是能够做手术,而且是越快越好。
至于孩子小的问题,这个虽然会增加手术难度,但是,并不是说一定就会有危险的。
如果决定做手术,各种风险他们都会事先评估的,为了安我的心,还特意给我举了几个幼儿做手术完全康复的例子。
但是,即便我是个乐观派,面对这种事情,我依旧还是忍不住地将事情沿着不好的那个方向去想。
假设有风险呢?假设出事了呢?那是我不可承受的啊?
医生说:“现在你们担心的还不应该是孩子这么小做手术有没有风险的问题?毕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肝脏,父母的未必能够完全合上的。”
他这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于是,我也做了个检查,抽血,捡取样本等等。
整个人都颓废的,等我做完了,重新回到了看重病房的走廊里,发现韩焱坐在那里,他比我更加颓废。
整个人好像都沧桑了,手里拿着一根烟,但是一直都没有抽。
“你回来啦?”他抬头看我,满脸的胡须扎。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有点责备地问道。
“就是这两天的事儿,我想检查完了再告诉你……”
他告诉我说,是因为唐欣荣前天晚上有点发烧,他也怎么在意,因为现在换季嘛,小孩子有点感冒发烧的也算是正常,所以用了退烧贴,然后物理降温,没有抱到医院去看。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小孩子最好是不要总是吃药打针的,小孩子的自愈能力也很强,一般情况下,洗个热水澡,出点汗,然后贴个退烧贴,都是可以退下去的。
但是,这次比较严重,到了半夜还变得更加厉害了,唐欣荣烧得哼唧都没有力气了。
所以,才急忙挂了急诊,值班的医生说,不是单纯的发烧,所以急忙验血做全身检查等等,这才检查出来,是因为肝脏问题引起的持续性发烧。
说幸好是送来得及时,不然情况就更加危机了。
我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捂着脸问道:“为什么你没事儿,他却有事儿?”
要说是隔代遗传,那也该是传给韩焱啊,怎么隔了两代啊?
眼泪又哗啦啦溢出来了,湿润了手指,泪珠从我的手指缝里慢慢的流出来。
“我现在有点理解爸爸了……也许,我就不配当父亲吧?
如果我知道我有这样的基因,我当初应该坚持到底,逼着你去做手术的,那样就没有今天的痛苦了?
我抱着他到医院的时候,他浑身都在发烫,我感觉抱着小火球,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脸色很难看,五官就狰狞了。
他想哭,他想要说话,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那张小脸儿都快要变成紫色的了。
我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我对叶甜然跟唐叶母子太过绝情了,所以才让我的儿子也承受这样的痛苦,让我也感受一下当年爸爸的纠结?
可是,我做错了吗?我的妈妈死了,死了在手术台上?他们母子夺走了原本属于我跟妈妈的一切,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割肉喂鹰’的佛祖,我也不是牺牲自己成千他人的耶稣。
我还天真地想,为什么没有我没有生病,为什么小彧没生病,就偏偏他生病了?因为他是私生子,他本身就与我们不一样的……”
韩焱也低下了头,手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