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待“智障者”们就要出门时,一位泼辣的女客很厌恶地开口送人:“家里有病人就要看紧点,身强力壮的大傻子跑出来玩打劫游戏是会吓死人的!真晦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大意了。”
武赢天诈出愧色相回,赶紧地以逃避状将人带出店,速速离去。一拖二的三人彻底消失于橱窗透析出来的零散视野中。
经历了恐怖事件的几人一直无法回神,惊心动魄犹在。
局势的逆转令人匪夷所思,赢溪演绎的那番独角戏自己人谁都知道那是用来糊弄客人的鬼话,可这前前后后林林总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迷雾一:这个弱女子一枚的赢溪为何轻易就能在转眼之间徒手将凶神恶煞的持刀歹徒制服?还左一个右一个,两个!
迷雾二:就算她确有过人的本事能将歹徒制服,但为何说把人带走就能把人带走?还顺利得跟牵两条哈巴狗似的!
迷雾三:最不着边际的是,就算歹徒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比狗还听话,可乖狗还会叫唤呢,他们为什么一声不吭?不说话!
女客中时常光顾的老贵宾瞅着没人来招呼自己和朋友们很不高兴。
肥手叉膘腰,她拉起嗓门耻笑道:“喂……于老板,你们几个都吓傻了么?胆子那么小!不就是来了两个大白痴,至于怕成这样吗?”
“来了来了,黄姐我们来了!”
提成的钱能让人恢复理智,店长张惠茜赶紧拍拍身边感情要好的小妹一起过去。
点醒之下的于文轩非但没有理会客人,反而急急拔腿跑出去想看个究竟。
可是……
因为身体虚软,手脚都不听使唤,姿态很不雅,完全是小儿麻痹般踉跄,惹出一屁股的嘲笑声。
耽搁无长,于文轩还是迟了一步,他在门外张望了半天并未看见半个人影,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去了哪里?
[前一刻……]
毕竟是隐晦之事,武赢天出门后想找个背静点的地方处理这二人,于是就拖带着人往不远处稍有一点印象的小巷岔口拐走离去。
尽管“她”今天施展武功时几乎是点到为止,没有过分折磨人,但即便这样,没有功力的普通人还是承受不住摧残,他们命在旦夕。
香艳的妙龄女子也不管这两个不省人事的歹徒还能不能听见人话,“她”一边拖拽着还一边于无旁人处叫骂: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头大却无脑的,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是不是?”
“你们两个缺心眼的混球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来店里滋事,否则你们来一次姑奶奶就收拾你们一次,绝不含糊!”
“想来我这千年老妖的地盘上撒野,门都没有!”
“不过呢,你们要真是活腻烦了我也无所谓,并不反对你们常来玩玩,反正姑奶奶我也闲得慌,随时恭候你们的大驾光临!”
“哦对了,只是到时候千万记得自备两口上好的棺材,要不然我这里可是不负责后事的,连再生塑料的骨灰盒都不赠送,直接垃圾袋套走,扔了。”
窄窄的岔道一出去便是另一条宽阔的街。
瞟眼看见前方有三位背向自己的巡警后,本来欲将人丢弃街边的妙龄女子低下头过去。
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也为了搏得警察的同情心,“她”边走边使起【逆血易】掩盖自己的真实相貌。
一低头,再一抬头。
花非花,雾亦非雾!
时间仿佛独快于此人,岁月仿佛独摧残此“女”,貌美如花的“女子”转眼间已是衰老为中年妇女的模样。
来到人后,武赢天托出一副煞是吃力的姿态。
“她”喘喊:“诶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帮帮我!我快支撑不住了!”
三名巡警听声群回首……
惊诧之容不亚于见鬼!
只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妇女费劲地架着两个人事不醒的年轻男子,她的表情很受罪,而这两名昏死状的男子露着白肚皮,脚上各自缺鞋,裤子眼瞅着也快掉了。
“哎哟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两名巡警赶紧伸手去接应,一人一个。
这边一接,那边当即就放。
六七十公斤的东西自然死沉!两名身子板硬朗的警察居然吃不消,被迫屈了屈身。
未搭手的巡警问:“他们咋的了?”
这两厮来闹事之前绝对是先行以喝酒来为自己壮胆,他们无不是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武赢天据此灵机一动。
“她”道:“这两个可恶的酒鬼像挺尸一样睡在我店门口不说,还哇哇吐了一地,弄得老娘连生意都没法做!还拜托你们处理一下,要不送去醒酒,要不就直接送回家去,省得搁在哪儿都是影响咱们建设文明城市的垃圾。”
“行行行,没问题!”
鲜有人会尊重烂醉如泥的酒鬼,两名巡警本就架不住,于是先后将人放下,靠在自己的腿上,只扶立着身子。
巡警互话:“把车子叫过来,这醉鬼太沉了,先拉他们去医院醒酒。”
警察接手之后,武赢天便道谢离去,只留下阵阵悦人心扉的余香。
候车时,巡警挂着背影议论。
“这位半老徐娘她好大的劲,居然一个人就把这两头死猪掳过来!”
“就是,我对付一个都够呛,她还弄俩!”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
笑……
巡警们略痞的调侃对话令远去的人也跟着一起笑。
笑有百种,其中有一种笑名为妖笑,最不能让人直视:“她”越笑越年轻,不过几声轻笑过后就已然是粉腻酥融,娇欲滴。
红灯常有人闯,谢绝议价常有人破。
顾客好砍价,尤其是女客,尤其是时常光顾的女客。
有老板这支堪挤的牙膏在,店长就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牙膏盒子,于文轩被女客们拉回店里接受口舌之围。
武赢天回到附近,聆听到此前进店那几位女顾客仍在,本就犹豫要不要当即回去的人由于此刻不便与她们照面而干脆逗留在街上。
于文轩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心烦意乱的人一看是赢溪发来的,他当即以急事为借口出去阅读。
短信:我就在附近,平安无事。歹徒已交警察处理,无需牵挂。因为那几名顾客还在,我稍后再回来。
寥寥数语岂能解于文轩之愁?
他拨号过去……
关机!
武赢天之所以关机是“她”无法对刚才自己的行为作出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一次的出手目击者众多,再则同时拿下两人的缘由再也不能以疾病为噱头,绝不是随随便便诓一句心脏病就能交代过去的,必须另寻它法。
焦虑间,武赢天忽然忆起小时候听母亲说过的真实故事。
过去做事讲究形式主义和思想教育,时兴公开审判极刑犯人,以示训诫。
被公开审判者都是要死的人,审完就拉到荒郊野外去枪毙,这些人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有的犯人没有任何顾忌,腹中的反动词语更是堆积如山,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大吼一声宣泄出去。
发生过意外事件之后,政府方面担心死刑犯在会场上胡言乱语扰乱人心,就延续悄悄用细铁丝勒住所有犯人脖子的隐秘手法。
死刑犯胸前都挂有属于自己罪名的大牌子,挂牌子本就用铁丝,接受教育的群众所处的位置距离审判台很远,障眼法之下根本发现不了这一蹊跷。
谁都以为死刑犯认罪伏法,殊不知其中暗有玄机!
念于此,“她”茅塞顿开:自己为了掩盖调酒手法的秘密曾经白话过会杂耍,有此作为铺垫后面的说辞就能顺理成章,很容易解释。如果实在形势所迫,当场表演一下江湖绝技又有何妨?
用细铁丝来圆谎是肯定不行的,但既然有了思路,问题就迎刃而解。武赢天联想到了具有异曲同工之效的绝妙替代品。
于是,“她”开颜发艳地去寻找一样道具——尼龙线。钓鱼用的尼龙线既细又牢固,挡箭牌还非它莫属!
几番打听之后武赢天很是失望,附近的几条商业街上都没有渔具店。
一块“魔术世界”的招牌陷入眼帘。
绝望处,她满怀期待地去询问店家。
天公作美!
武赢天买到了比钓鱼用的尼龙线还更具欺骗性的高强度魔术专用隐形线,隐形线不但是黑色哑光,直径仅仅有0.06毫米,达到了视而不见的境界。
路途上“她”用隐形线做了几个活结套圈备用,以便出手时立等可取。
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做买卖的人一般都是买盒饭对付,于文轩同样如此,只不过因为赢溪的关系,他特意买了上好的。
未进店门,武赢天便闻到可口的菜香。
“她”踏声而入,“哟,这都开饭了呀!”
于文轩囫囵狼吞下口中的菜,招手道:“赢溪,快点来趁热吃,不然就凉了。”
武赢天接过盒饭,坐下,然后赞道:“好多菜,真香!”
除了吃饭声还是吃饭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居然没闲话,更没人来问她刚才的事情。迟到的人扒了几口后还是不见动静,气氛怪怪的。
她搁下饭盒,道:“你们真沉得住气,如果现在没有问题以后也不许问。”
“是于哥不让……”有人丢出半句话。
露陷就失去了隐瞒价值。
于文轩连忙鬼辩道:“我说过吗?没有吧!”
武赢天重新取起盒饭吃饭。
“她”以满不在乎的神情道:“其实你们全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于文轩冷不丁送话:“当时我的眼睛被虚汗给迷住了,模糊一片,啥也没看到。要不……你给个解释。”
“哈哈哈……”
笑声乍起。
“于哥你真搞笑,不让我们问原来是你想自己亲自问呀!”
“图个啥呀你?”
“就是,你这是为啥?”
女店员们按捺不住,群声攻击。
“说什么呐!说什么呐?”于文轩挂出无辜状,“我是见你们胆小不敢问,这才出手相助……居然嘲笑起我来了,真是没良心。”
“咦……”
“呜……”
“还不老实。”
“就是。”
嘘声大作!
武赢天心中自是明亮,但仍旧被这互相挤兑逗得发笑。
“她”道:“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注意睁大眼睛!”
几个若隐若现的细丝活套被小心地从包里取出来,然后摆在桌上。
好奇亮眼,他们雪亮的眼睛看到了发丝状的小物,但没有一个人把此物与擒劫匪联系起来。
“这是什么?”
“头发?”
“你的头发?”
诸如此类的问题武赢天早就预见。
“什么头发呀?还我的头发呢,笑死人了!仔细看看,好好看看……”
他们把眼睫毛都触到了桌面上还是不得章法。
“不就是几根打了结的长头发吗?”
“她”煞有介事地雾出得意姿态,道:“你们什么眼神?这是尼龙套子!就跟套马绳一样。”
“尼龙套子!”
众人互相惊眼对望!
多说无益,武赢天干脆拿起一根活结直接做示范。
展示第一根活结。
“看好了,我这边一拉,这个圈收紧了吧!”
展示第二根活结。
“这玩意要是往人的脖子上一套,然后再猛地一收紧,嘿嘿……保管能叫你半声都吭不出来,只好乖乖听话跟着本姑奶奶走。”
展示第三根活结。
“这是刘全宝师傅教我的防身术,你们谁想试试?”
“不不不……不必了!”
谁没事想给自己下套?
无人不摆手推辞,在座的先前俱都见识过壮汉被套的滋味,貌似生不如生!
于文轩饶有兴致地伸手取过这根声名鹊起的微小物件,学着它的主人把玩了一番,其表情好似回味无穷。
他慨叹道:“好神奇的小东西,比四两拨千斤还要胜上一筹,真不可思议!”
张惠茜顺嘴问:“诶赢溪,你说的那位刘全宝师傅他是干什么的?”
“走江湖卖艺的,赢溪跟他学过杂耍。”
于文轩把话接了过来,“你们是没见识过,赢溪她耍起酒瓶子来那才叫一个绝!昨天在红月亮酒吧,光是酒客打赏的小费就有10万还多!”
不少人用尖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赞叹之语不绝于耳。
包括花式调酒在内,其实于文轩仍有好几事不明,在心里堵得慌,于是准备择出其一让对方解释。
“赢溪,当时我好像没看到你做出对恶人扔套子的动作,这套子你究竟是如何下的?”
不待回话,紧接着他便扭头于店员中寻佐证,“诶,你们几个有谁看到了细节?”
“没有。”
“我也没有。”
悬疑再起!
已有前瞻的事武赢天自然能从容应对。
“她”道:“江湖杂耍包罗万象,除了练肢体的柔韧性以外,还涵盖了魔术方面的技巧,魔术师的手法若是轻易就能被观众识破的话,那我岂不是愧对师傅的辛苦指导,白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