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被转移到医院, 鼻尖隐约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神色恍惚地呢喃道:“这是哪里?”
“市人民医院。”季青阳在旁边守了白檀一夜, 看到他打算起身, 连忙俯靠过去制止对方, “嗳,慢点, 慢点。”
白檀稍一动作就觉得浑身酸疼, 筋软骨乏, 脑袋也昏沉沉的难受,活像是接连搬了一个星期的砖, “我这是怎么了?”
说完才发觉自己嗓音沙哑, 喉头干涩,白檀难耐地咳嗽起来。
季青阳将人搀扶着坐起, 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白檀唇边,笨手笨脚地喂给他喝了,“医生说没啥大毛病,就是感冒碰上劳累过度, 再加上情绪上受了点刺激,所以出现暂时性晕厥, 好吃好喝地休息几天就行了。”
“受了刺激?”白檀捂着额头,嘴里嘶声呻|吟了一下,迟钝的大脑慢半拍地开始运行, 总算想起来半山别墅里发生的事,着急地捉住季青阳的手腕追问道:“尹邪呢,尹邪呢,他怎么样?”
“没事,他没事,你放心。”季青阳将白檀摁回床上,温声解释道:“也算这小子命大,被刺了那么多刀,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最后竟然有惊无险地回来了!你是没看到,那家伙身上血淋淋的,都快让人扎成马蜂窝了,尤其是左腿大腿上那一下,深得能看见骨头,送进急症室的时候,大夫都吓到了……”
白檀听得心惊胆战,急声问道:“那他现在呢?”
季青阳半是敬佩,半是感慨地说道:“在加护病房躺着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以后身体机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尹邪自己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后怕不已,缓了半天,才被劫后余生的喜悦所占据。
他想了想,对季青阳道:“季警官,医生有没有说尹邪什么时候醒过来?我能去看看他吗?”
季青阳坐回椅子上,随手捡了一个苹果削,“再等等吧,你自己还感冒着呢,万一把病菌传染给尹邪,那就不好了。”
“感冒?”白檀抽了抽鼻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果然感冒了,不由轻轻点头道:“怪不得我闻不到那人身上的气味……”
半山别墅的那个雨夜,白檀过得异常凶险,提心吊胆了一夜,精神高度紧张之下,竟然连自己感冒了都不知道。
白檀想到一事,好奇地问道:“对了,那个闯入半山别墅的人到底是谁?”
季青阳极富正义感,听到这话恨恨地咬了咬牙,“最近看过新闻吗?就是那个曾经在歌唱比赛上接连杀害三名竞争选手,押解路上打伤刑|警,成功逃脱的变态杀人狂陆吾。”
白檀惊出一身冷汗:“什么?!”
季青阳一刀下去,削掉一大块厚厚的苹果果肉,笑着说道:“那个魔鬼,冷血残忍,毫无人性!这回总算是死了,真是痛快!”
白檀失神地反问道:“就这么死了?”
“不然呢。”季青阳到底是刚毕业,经手的案子还不够多,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从二楼摔下来,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死人,没想到,陆吾掉下来的地方刚好有一块质地坚硬,角度锐利的烟灰缸,正撞到后脑勺,你说巧不巧?这就说明人呀,千万不能做坏事,否则连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
烟灰缸?半山别墅里仅有的两人都是不吸烟的,白檀蹙眉沉思了一会,恍惚想起半个月前,尹邪采购夏季用品时,曾经特意邮购了一个造型奇怪的烟灰缸,说是今后万一有客人上门,也不会太失礼。
白檀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因为尹邪以前为了避免他不慎碰到尖锐的家具而受伤,所以在添置东西时都会有意选择弧度圆润,材质柔软的,那次一反常态,忽然买了一个有棱有角的,白檀才会有些印象。
脑袋刚好砸到烟灰缸?白檀想起那天夜里,自己躲在沙发后面,陆吾在客厅里发脾气,将各种摆设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烟灰缸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跌落在地的。
这么说来,陆吾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白檀抿紧淡粉色菱唇,总觉得有些心绪难宁,他沉默着吃了块苹果,冷静地问道:“陆吾逃走之后,为什么要藏进我的半山别墅,是巧合,还是另有目的?”
季青阳惊讶地瞪大眼睛反问道:“你竟然不知道?”
白檀压下心慌感说道:“知道什么?”
“陆吾他,是尹邪的哥哥啊,亲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真相只有一个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