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里面有十个敌人,你塞进去五十人,并不是五十个人都能打到对方,若是将自己的人塞满,更是有一半的人都在闲置中,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来。”
“何况,人越多,越容易乱,上情下达并非那么如臂使指。你在骑兵,见到我们的骑兵多是小型兵阵进攻,就是因为小型兵阵更加灵活机动。而灵活机动,正是骑兵的精髓所在。”
“举凡攻城,自然是兵力越多,成功越大,敌人越容易被歼灭,但是这种关隘,若非围关,对方只要有精兵镇守,就可以阻碍地方数万大军而不败,这也是关隘的重要性所在。”
庞葱一番话,说的赵奢和赵渴入醍醐灌顶,振聋发聩。赵奢可以联系自己的作战经验,和庞葱、乐毅的对话一一印证,提升自己,而赵渴完全就是个“官二代”,没上过战场没带过兵,谋划部署全靠着一张地图。若是让他负责此次联军之事,恐怕赵军就万劫不复了。
然而事实上,在真实的历史中,赵渴负责的此事,的确让赵国损失重大,这可能和他这种纸上谈兵的军事素养有关吧。
“不过,即使是守关,也谈何容易。”乐毅苦笑到,“联军一旦真的需要退守虎牢关,那么定然是全线溃败。若是秦军没有追击尚可,若是秦军追击在后,那么五国联军各不统属,到时候,关下定然是一场大混战。搞不好,连这个关隘都守不住。”
“最乐观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关城之下摆出阵势,若是秦军的追击部队是骑兵或者步卒的话,恐怕还可一战。”庞葱也忧心忡忡的说到。
赵渴看着乐毅,又看看庞葱,小心翼翼的说到:“难道联军,真的没有获胜的可能吗?”
乐毅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联军的第一次会议上,很多人都觉得,让燕国守关似乎更好一点。理由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燕军的战斗力,即使来两万人又能如何?中原各国征战多年,燕国一直不温不火,很少参与中原事务,那么打起仗来,燕军的战斗力的确堪忧。
市被看着周围还在向公孙衍提意见的申差,又瞅瞅了一脸古井无波的乐毅和庞葱,心中苦笑不已。事实上这个事情,自己还真的不愿意掺和,只不过燕相子之命自己前来,他现在如日中天,燕王对其又信任有加,即使自己和太子交好,也无法避免这种差事,而且在他看来,这是子之在将自己支开,至于有什么阴谋,就不得知了。恐怕是为了灭一灭最近和他总是对着干的太子平吧。
这也说明了子之和燕王的态度:若不是有五国相王之事,燕国这次恐怕是未必会参加的。你看人家齐国,资历大,本领强,无人敢惹,所以说不来就不来,谁都没办法;再看看楚国,吃相就好多了,也没说不来,就是正在筹备中,稍安勿躁。果然这个世界还是靠实力说话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着,看见乐毅看向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这让市被猝不及防,也只能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市被对于赵国人还是非常敬重的,不但打垮了燕国和中山国的联军,还将中山国逼到了滹沱河北岸,本身实力就已经说明了。只不过这次被胡人骚扰边境,大军都去了北边,只能派出这些士兵前来了,众人知道,也无可奈何。刚才乐毅的一个微笑,到让市被觉得,对面的赵军将领,还是挺随和的。
营帐之外,赵奢百无聊赖的靠着自己的战马,眼睛盯着中军帐。庞葱在赵营坐镇,他就只能跟着乐毅来中军帐议事。作为副将,他是没有资格进入里面旁听的,只能在外面等着。好在他生性随和,并不喜欢说话,倒也并没有觉得如何。
“赵校尉,没想到鄢陵一别,今日能在这里再次相会。”
赵奢闻听有人唤他,转身看去,不是别人,乃是鄢陵城头,和他有生死之交的韩国将领暴鸢。
“奢也没有想到,能够再次遇见将军。鄢陵一别,不知箭伤可好?”
话说那日秦军攻打鄢陵,赵奢和暴鸢在鄢陵城头互相扶持,终于打退秦军的进攻之后,安然趁夜色退走。等秦军发现异样之后,鄢陵已经人去城空,只是空城一座。公子华想要追击,却也是望之兴叹了。
因为此事,虽然总体来说和暴鸢已经赵奢无关,而是缺兵少粮所致,韩王还是除去了暴鸢的将军一职。所以这次出征,虽然也代表韩国来了,但只是一个副将,主将是申差。所以这种会议,他也是没资格参加的,只有和赵奢一样,在外等候了。
“若是不好,定然不会出现在此处,来和秦国拼命的。”暴鸢笑道,“只不过,你们换成你们赵国守城,我们韩国在前面搏杀了。上次某帮了你,这次,你该帮助某了。”
赵奢见暴鸢遇见被贬谪之事,尚能如此谈笑风生,心中多了一些敬佩。至于他所说之事,就算是暴鸢不谈,他也会这么做的。只不过他这才发觉到,原来所有有识之士都知道了虎牢关才是这次联军的关键所在,而自己和他们,还差着许多路要走。
“上次你带领的那些韩国骑兵小子,总是拿你们赵国骑兵说事,对你们敬佩不已,可惜他们没在这里,否则还要向你讨教一番呢。”暴鸢说道,其实是他对于上次的赵军骑兵颇有印象,对于赵军的战法非常向往。是以希望赵奢能够多多谈及,只不过赵奢比他小了太多,说请教的话,他是抹不开这个面子的。
两人聊着天,不多时就看见中军帐大开,各国将领们从中鱼贯而出。定然是已经定下了计策,赵奢赶紧辞别了暴鸢,迎上了乐毅,显然对于公孙衍的安排比较在意。乐毅苦笑说道:“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