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使用的东西,其他的都打扫到一旁了。
这也是难得的赵成和肥义统一战线的时候。
“合纵合纵,有‘合’才有用。如今东方六国,如何能够‘合’的起来?合就是要合为一体,合为一体即需统一指挥,统一行动,更需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合纵’,其他参与者必须谨守合纵之章程,不能肆意凌驾于合纵之上,亦不能挑战纵约长的权威,方能有利可图。直言就是,所谓合纵,实乃同盟而已。”
“然关东六国,各个妄自尊大,各自计较私利,实在不像合纵之人。何也?利益所致也。从中原来看,若是合纵可成,东方六国中,韩赵魏三国获利最大,实乃秦国所占之土地,多为这三国所有,一旦秦国败走,获利者,三国也,于齐燕楚来说,意义不大。”
“既如此,则三国出兵出力,所求只不过一个虚名,更甚至有加强韩赵魏三国之实力,万一哪天盟约破裂,韩赵魏调转枪头,威胁燕齐楚,三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为何来。是以与其如此,莫不如加入其中,当做看客罢了。”
赵雍一番话,道破了合纵的本质,也反映了一种政治上的平衡术。从更广泛的区域来看,公孙衍推行五国相王的初衷,是将大家的身份放到同一个层次上,促使六国能够地位平等的交流,共同对付秦国。
然而他错就错在过于天真,因为即使六国都互相称王,实力上的差距却不是一个称呼能够改变的。譬如齐国战车两万余乘,韩国约有一万五千余,双方虽然都是大王,但是实力的差距就决定韩国不敢轻易挑战齐国的权威。自然是希望将齐国拉倒和自己同等水平再比较。
而齐国则认为,如果自己出兵帮助韩国或者魏国赢得了土地,但是于我来说,只不过被称为大王,土地没有增加,兵员兵费却不少花,邻居强大了还会威胁自己,何苦如此呢?
“而所谓‘连横’,则不同于此。”赵雍清清喉咙,继续说道:“连横对于所在的国家并无要求,只是希望在涉及双方利益时,能够协商解决。若说合纵是一种盟约的话,那么连横其实算是一种协定。协定的本质,是强大的国家对弱小国家的蚕食。协定国家不但不需要付出,反而划定了各自的势力范围,让你去获取。”
“一则需要无条件付出,一则需要量力索取,若是各位,当如何取舍?”
三人听完赵雍之言,深深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赵雍这番用人心之说去评价合纵连横之事,虽然新颖,但是却别有一番道理,让人细思恐极。
“更何况,从地理上望去,若是六国并立西向,秦国断然是不会力敌的,肯定要后撤至函谷关。”
“函谷关北塞大河,南接大山,东临绝涧,西拒高原,乃是易守难攻之地,正是凭借此地,秦国方能偏居西方而远避战祸。秦国就地防御,我等劳师远征,后勤辎重如何调度?部队出征如何安排?若是秦军反扑,我该如何处置?若是我军一国离开,后续该如何进行?都是需要协调的事情,各位以为,谁能当此大任?”
“若是众人推举犀首为纵约长的话,说不定......”庞葱犹豫半晌说道。
“不会的。”赵雍摇摇头,略显遗憾的说道,“公孙衍不会当这个纵约长的。”说罢,他缓缓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在他眼中,公孙衍绝对是纵约长的最佳人选,虽然未必说可以一战定输赢,但是能够和秦国打个不相伯仲,应该还是可以的。但是很可惜,在赵雍看来,公孙衍出来当这个纵约长的可能性非常低。
“这是为何?公孙衍其人无论从任何方面去看,都非常适合纵约长这个位置。”苏秦又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公孙衍论名气,早就成名已久,名满天下,五国相王之事,就是他首倡提出,众人自然不会不服气;论能力,曾经是秦国大良造,乃是商鞅之后第一人,更是曾亲自领兵,自然能力不弱;论地位,魏国相,魏国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影响力还是有的,自然能够压得住反对意见。是以在苏秦看来,公孙衍当时纵约长的不二人选。但是富丁和司马浅都说,公孙衍当这个纵约长的可能性不大,自然是苏秦不服气的。
“就因为他实在过于完美,这才让他不会成为纵约长。”司马浅说道,心中也是为之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