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魏韩两国易土,乃是大事,而且非但这两个国家,当时赵国也和魏国进行了土地的交易,其目的,无非是让三方犬牙交错的地理形势进行勾连,最大可能的保证自己的利益罢了。
只不过李拙比较年轻,而且热衷军事,对于这等典故是不知道的,而苏秦立志当一个名垂千古的王佐之才,这些东西,自然也要熟悉的多。
“慢!”李拙刚刚缓过来,突然说道,“若果真如此,韩国岂不是就被魏国围在了上党之中,一旦魏国想要隔断韩国于上党的联系,简直轻而易举。而韩国亦非可以哄骗之国家,怎么能做如此荒唐之事?”
“自然是不能的。韩国当然已经有了打算。”苏秦卖了个关子,忍住不说。李拙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年风雪甚大,太行山本就地势略高,加之山谷纵横,呼啸的狂风在这里变得更加凌冽。是以富丁等人到达东阳关,对韩国士兵通禀的理由都是漳水浮冰隐现,不宜渡河,不得已才从上党穿行。韩国士兵让富丁等人等了两日,才告知可以放他们通过。
司马浅见苏秦故意吊着李拙的胃口,不禁莞尔。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一个能言善辩,一个军中翘楚,前途当时不可限量,不过李拙失之于谨慎,苏秦略显浮躁,都还需要打磨一番。想到这里,他紧紧披风,迎着风对苏秦说道:“看你二人如此清闲,莫不如我出一题,考校你们一番,何如?”
苏秦本是觉得路途风大无聊,戏弄一番李拙。没想到司马浅竟然要考较他们,对于这个前辈,他是非常佩服的,赵雍也曾多次派他出使中山,不辱使命。是以打起精神,略有些不服气,却依然恭恭敬敬的说道:“先生请问。”
“我且问你等,君上让我等走上党之地,所为何来?”
苏秦还以为司马浅问的问题有多深奥,原来这么简单,遂说道:“无非是让我等从此经过,打探韩国上党十七城邑的深浅,未雨绸缪吧。”
“上党十七城邑,若是君上想要知道深浅,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需让人乔装打扮,混入商旅之中,就可以洞悉一二。更何况韩国与我等虽有不和,但是近几年相交甚好,断无轻启边衅之理。如今我等人数众多,行动更是不便,更不用说沿途城邑,恐怕早就被韩王下了命令,沿途监视。你何曾见过如此笨拙的刺探行动?”司马浅忍不住说道。
这一点也不错,韩军除了在赵国众人离开东阳关后护送了一段时间时候,就再也未曾经过,任由赵人行动,可见一点都不担心赵国人刺探。
“那就是为了我等的安全着想?”李拙想了半天,也想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司马浅白了他一眼,李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下头继续想理由了。
“你们继续想吧,如果能想明白,尔等此次定然也算是涨了阅历了。”说着不理会两个人,催了一下马匹,去追赶前面的富丁去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李拙低声喃喃道,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秦,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狂放,而是眉头紧锁,显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们非要从上党去大梁呢?”苏秦望着苍茫的山峰,突然一片雪花飘落到他的鼻尖,瞬间融化,让他的鼻子僵住了。
“赵军为什么非要从我上党而行,而不是走漳水呢?”
野王城头,从新郑赶来的张开站在城头上,看着雪花片片,丝毫没有打算躲避的意思。身后的张和缩着身子,毕竟年纪轻轻,还是想要避避风雪的,只不过看到张开如一座石雕一般,岿然不动,他也不敢说什么。
“唉。”张开轻叹一声,看了看越来越密的雪花,转身,见张和已经冻得不轻,遂拍拍他,“走吧。”
“主人,为何您不惜得罪公仲侈,也要离开新郑,到这里迎接赵使呢?”
张开闻言停下脚步,张和以为自己要挨骂了,赶紧缩回了脖子,等着张和的雷霆之怒。却见张开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稍顷,说道:“你要是能悟透其中关键,定然也能卓立朝堂,成为某的得力臂助了。”说着,继续走向了房间,只留下张和在那里,和大雪混成了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