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稷下学宫的先生们引为知己,是以平常人倒也不会为难与她。
她知道这么做,或许那个人并不知道,但是她希望,等再次见到那个他的时候,自己可以证明所谓的清白,即使这种清白,殊为可笑。女寮是个特殊的场所,从她诞生之日起,就没有秘密,无论多么机密的事情,这里也会知道些蛛丝马迹,这也是她藏身女寮的原因。所以,即使不在他身边,文姬也知道赵国和中山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赵国几乎将侵吞了半个中山的领土,赵雍不但在中山建立了赫赫功勋,还迎娶了韩国的公主。
那个女人,一定很美吧?否则为何,他不曾派人找过我呢?即使他那么忙,也不舍得留给文姬只言片语吗?韩国的公主,那又如何,自己何尝不是齐国的公主呢?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想着想着,文姬的一片芳心融化在了一片嫉妒中,酸酸的,让眼泪跑了出来。
“叩叩叩。”
“怎么了?”听见敲门声,文姬立刻擦去两颊的清泪,瞬间又恢复了杀伐果断的样子,喝道:“谁?”
“姑娘,有一个自称乐毅的赵国人求见。”屋外是自己的贴身女婢。
“赵国人?”难道是他?她小跑到门前,打开木门,四处张望一番,知道对方并未跟来,遂说道:“这位先生有何事?”
“这位先生说,有赵国故人托付相见,并言‘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说着,女婢从袖中掏出一块绿意昂让的玉佩。
文姬小心的接过玉佩,刚刚收回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终于,他没有忘记我。世间男子千千万万,他又处在那样一个位置上,难道真的让他为了自己独善其身吗?够了,这就够了,至少在他心里,还有我。
“请这位先生,到房里一叙。”文姬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自己非见不可。
当乐毅看见文姬的时候,这才能够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路上会被这么多人的目光进行注视。相信如果他知道,这是一年以来,第一次有男人进入文姬的闺房,恐怕他会更加释然的。
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君上什么关系?她和她身后的势力有多大的能量帮助自己?她值不值得自己性命相托?乐毅看到文姬的时候,不由得想起这些问题。
“叨扰了。”乐毅说道,他看得出,这个女子刚刚哭过。
文姬含笑点点头,请乐毅坐下,值得赵雍将自己身份暴露的人,也一定值得自己信任。“先生自赵国来,定是君上相托,如若妾猜测不错,想必和齐国攻赵有关。”
齐国果然是多出奇女子。乐毅心中赞道,之前有个丑女钟离春,这个文姬,恐怕也不遑多让啊。
“不错。前日齐国使者士尉前往邯郸,威胁相国田婴意图伐赵。而我刚刚与中山进行完殊死大战,元气有损,若是受到齐国攻打,恐怕无法拒敌。是以君上希望能够说服齐王,打消齐国攻打我国的念头。”
“这几日王城中传来的消息,恐怕齐王不会见先生的。”文姬蹙了蹙眉头,缓缓说道。
“但是典客司说,齐王五日后召见我等。”
文姬微微一笑,“齐王不会见您的,这一点小女子非常确认。至于召见一说,无非是由公子田辟疆代为召见罢了。”
“原来如此,看来齐王他时日无多啊。不过,这可如何是好?”乐毅摇头叹道。
文姬见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处惊不乱,非常冷静,知道此人定然不是一般使者,点点头说道:“据妾知道的消息,齐王已经油尽灯枯,的确时日无多了。”
“会不会齐王的障眼法,毕竟中山王也算是时日无长,最近却又活泼了许多。”
“不会的”她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不敢说,我的消息一定精准,但是从这几日城中几个大人物的动向来看,是**不离十的。”
乐毅点点头,说道:“还是要确切一点才好。若是不能见到齐王,阐述赵国立场,那么想要改变攻赵的谋划,恐怕要费些力气了。”
“这个是自然的。”文姬说道,“不过先生与其想要说服齐王,倒不如另寻他途。至少,有三个人的话,齐王还能够听得进去。”
“三个人?某以为,或许只有两个人。不知在另外一个人是?”乐毅诧异的说道。
“这另外一个人,其实也只算半个。先生不知道这个人,倒也不稀奇,毕竟于齐国的事情,先生不能洞悉清明。而且这个人,也不会为我所用。相比于其他两个人的能耐,这个人实力不大,权利也不高,唯独一点,就是左右逢源,如若能够说服他,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乐毅点点头,“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见到此人。”
文姬微微一笑,“先生这几日若是有暇,不妨多来探访探访文姬。”
乐毅苦笑,别说你身份不俗,就算是才艺双绝,我时间有限,哪能来得及呢?他正要拒绝,却忽然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到:“如此,则要多叨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