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说。”丁晨夕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杜淑琴想了许久才说:“晨夕,孟先生说明天下午回W市,你要不带豆豆去见见他……”
“不去。”丁晨夕不考虑母亲的建议,脸色有些不好看。
杜淑琴不敢再说,唯恐惹她伤心。
以前晚餐之后一家人都要出去散步,但丁晨夕想到孟祁岳还没走,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窝在家里避免和他偶遇。
白河县毕竟只是小县城,夜晚相较滨城来说宁静许多。
窗外只了幽暗的路灯没有能照亮夜空的霓虹闪耀。
丁晨夕早早洗了澡,和豆豆一起躺在床上,讲故事哄他睡觉。
一个故事没讲完,豆豆就进入了梦乡,丁晨夕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然后起床换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家里闷热,外面却清风徐徐,凉爽舒适。
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丁晨夕不知不觉走到白河边,潮湿的夜风梳理了她凌乱的心事。
白河县因河得名,但河却越来越脏,越来越浅,暴露的河滩上满是各种生活垃圾。
二十几年前,丁晨夕还在河里游过泳,现在别说游泳,洗脚都嫌脏。
唉……都变了,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管多么努力,都回不到过去。
河滨公园摆满了大排档,粗壮的柳树随风摇椅,丁晨夕坐在一棵柳树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心烦意乱的根源是孟祁岳。
那个答应放过她的男人却始终在心理上折磨她。
丁晨夕低头揉眼睛,突然有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老爸,你送我回老婆家吧,明天下午再来接我。”
心头一凛,丁晨夕没有抬头,全身的神经紧张了起来。
孟祁岳幽怨的问:“我好歹是你老爸,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对你已经审美疲劳了,不如保持一点距离,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孟南希撒起了娇:“好不好嘛老爸,送我去老婆家,你找个美女陪你。”
“我对美女不感兴趣,我就要你陪我。”
孟祁岳不会承认自己嫉妒了,他触不到的人孟南希也别想独占。
“老爸,你的公司垮了吗?”
“托你的福,没垮。”
“既然没垮你怎么这么闲,整天揪着我不放,好好的周末都被你给毁了,我不是亲生的吧?”孟南希积怨已深,对孟祁岳的不满一股脑往外倒。
“说对了,你是我在垃圾堆里捡的,把你养大就为了折磨你。”
孟南希失声大叫:“老爸你好毒,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皮又痒了是不是?”
“没痒,没痒,我开玩笑呢!”孟南希狗腿的说:“老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爸,我会一辈子孝敬你,我老婆也孝敬你。”
“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在背后骂我。”
孟祁岳的手撑在河边的护栏上,深吸一口气,却差点儿被风吹来的垃圾腐臭味儿熏吐了,捂着鼻子转身就走。
“老爸,走慢点儿。”
丁晨夕没有抬头,从她面前走过的孟家父子也没有发现她。
直到声音渐远她才朝他们的背影望去,回想父子俩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豆豆可没孟南希这么古灵精怪,但豆豆是个省心的孩子,乖巧听话体贴,长大了一定是个疼爱女朋友的好男人。
孟祁岳似乎感应到丁晨夕的视线,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了坐在树下阴影中单薄的人影。
哎呀……丁晨夕慌乱的低下头,不知道孟祁岳有没有看到她,心脏像打雷一般的跳动。
一双即便是在夜色中也依然亮锃锃的皮鞋走入丁晨夕低垂的视野。
心口莫名一紧,她缓缓抬头,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好巧。”
“嗯。”
看到丁晨夕,孟祁岳的反应很平淡,倒是孟南希乐翻了天,扑入她的怀中赖着不走。
“走了!”孟祁岳眉头紧蹙,对吃里爬外的孟南希颇有微辞。
“老爸你自己走吧,我要跟老婆回家。”
孟南希死死圈住丁晨夕的脖子,唯恐孟祁岳会将他强行拖走。
“混小子,欠揍!”孟祁岳装模作样的举起手,吓得孟南希直往丁晨夕的怀里钻。
“老婆救命,老婆救命!”
“你别打孩子,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丁晨夕连忙护住孟南希,转身背对孟祁岳。
“他没心理阴影,我先心理阴影了。”孟祁岳不满的收回手,在丁晨夕的身侧落座。
“孩子还小,慢慢教,别动不动就打就骂。”
丁晨夕知道自己不该对孟祁岳的育儿方式指手画脚,但她仍然忍不住想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