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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香。
人群里却出了些骚动。
原是一个瘸腿的乞丐敲着个破碗儿,唱起了曲儿。
“怪世道,怪世道,官作匪,匪坐堂,和尚占了城隍庙……”
一曲没玩,便被几个膘肥体壮的“善信”
围住一顿好打。
这乱糟糟的功夫,老倌儿趁机挤开了人群,再回身把几只肥羊从人堆里拔了出来。
这人与羊身上都沾着草叶与晨露,想来大清早一路赶来的,却不想被礼佛的信众堵在了城门外,现在才脱了身。
他掰着手指清点了数目,便要赶着进城门。
这时,一个小娃子指着老倌儿的羊说道:
“阿娘,那羊的瞳子咋是圆的咧?”
“胡说啥咧?这羊眼哪儿有圆的?“
娃子的母亲扫了一眼,也没细看,只把小孩儿拉住。
这白阳佛乔迁的大喜之日,怎可说这等胡话,赶紧道儿几声“阿弥陀佛”
。
却没见着,那羊倌儿频频回头,似乎把这娘俩的身形容貌记熟了,这才驱着羊进了城门。
进了城门,老倌儿沿着墙根,专门挑着偏僻地势走,穿过一片住了鼠雀与蓬蒿的空弃街巷,最终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老旧院子,大门上挂着白字牌匾——敬神庄。
这世间有个说法,说是神佛塑像之类不可骤然弃置,否者便得化作妖魅害人。
所以各地但凡有余力,都会设置一座“敬神庄”
安置遗弃的神像,这个偏僻的院子恰是这么一处所在。
因着一来位置偏僻,二来不吉利少有人来,倒是成了这老倌儿的窝点。
“刺啦。”
他推开了大门,映目的是座杂草蔓生的大院子以及三件寒碜瓦舍,庭中瘸腿的、断胳膊的、眇目的、独耳的、褪去漆彩的……各路神佛或座或立或仰或俯,落在藤蔓与荒草里,一阵子风打着卷儿从门缝里挤进来,带起几缕残香伴着蠓虫轻飘飘往上升。
老倌儿嘟囔了几句,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这院子,不管来过多少次,总觉得这些神像好似一个个孤魂野鬼,冷泠泠地待着活人。
他吐了口唾沫,把大门门栓抵上,牵着羊进了庭院。
“悉悉索索”
的过了一阵。
院子里便少了几只羊,多了几个人。
……………………
在这江湖中,人贩子虽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最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但其中也是有门道的。
这一行俗称“打絮巴”
,江南一带叫“扯絮”
。
行内流传着一门诡术,名为“造畜”
,即用秘法炮制牲畜毛皮,再用这毛皮裹住活人,便能把人硬生生变作牲畜。
他是一个兵,默默履行着对国家与人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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