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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神色仓惶地指着人堆。
黑老大仔细一看,人丛里半遮半掩躲着几个后生,手里拎的家伙居然是土喷子。
“老板。”
黑老大转身对开发商说道,“别跟这帮刁民一般见识,晦气!”
……………………
虽然一方是保房子,一边是拆房子,但都不过是为求财。
双方很快就互相扯皮扯出了个具体数目,开发商害怕日后出什么幺蛾子,干脆让人在银行提了现金过来,这边李家人也不含糊,当场就吵吵闹闹分起钱来。
你一点我一点,到了李长安手面上,就只剩下皱巴巴几张毛爷爷。
分钱的大伯颇有些不好意思,旁边抱着孩子的大伯母赶紧说道:“长安,你也莫嫌少,我们这都是按着人头来分的。”
哦,那怪不得你连娘家的小孩儿都抱来了。
李长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他自幼失怙,虽是爷爷李老头将他一手拉扯长大,但平日学杂生活诸多费用,也全靠各个叔伯周济,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这些亲戚争抢什么。
“不用了。”
李长安把票子推了回去。
“我等下在屋里挑点东西就行了。”
“那要得!”
大伯母一把将钱抢了过去,笑嘻嘻地塞进兜里,面有得色。
屋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
…………………………
“一、二、三,起!”
几个正值壮年的叔伯喊着号子抬起了棺材。
一帮人披麻戴孝地杀将过来,又带着从屋里搜刮出来的锅瓦瓢盆、桌子板凳杀将回去。
走在一帮心满意足眉开眼笑人们中的李长安回头望去。
在挖掘机的轰鸣声中,那座承载了他许多回忆的小楼倒塌成一堆废墟,连带倒塌的,似乎还有他对这片土地最后一点眷恋。
“算了,回去吧!”
…………………………
是夜,灵堂前宴席方散。
年纪大的呼朋唤友要搓麻将,年纪小的聚在一起玩手机看电视。
李长安独自一人缩在一间卧室里,手里捧着一本陈旧的线装书。
这是他从爷爷屋里带出来的小玩意儿之一,大多不值钱,他也只是拿来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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