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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意义,”
项述终于开了口,说道,“报仇也只是习惯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已死之人,又知道些什么?”
冯千钧笑了笑,在看人上,他自然比陈星看得更清楚些,对项述的言谈举止,也早已心下了然。
早知道这人寡言少语,一言不合就作势抬腿,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不过都是伪装而已。
或者说,项述只是懒得与人逢迎谈笑,懒得认真打交道。
为什么?因为世人皆虚伪,项述时常流露出那厌恶的神色,分明写在了脸上。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明明心里在骂你,面子上却又朝你笑呵呵的,”
冯千钧自顾自笑道,“不知有多少人,心里在算计你,面子上却又扯着为你好的旗……项兄弟,有时我也真羡慕你……”
冯千钧抱着杯,伸手过来要拍项述的肩,却被项述手指一弹抵开。
“正是。”
项述随口道,“面上花言巧语,实则人心隔肚皮,就像你对你那青儿贤弟一般,对了,知道清河公主不?”
冯千钧睁着醉眼,认真道:“我不是人!
行了吧!
我是畜生!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般,对看不顺眼的事儿,统统骂一句‘去他妈的’呢?”
项述没有回答,把残酒喝完,拎着陈星衣领,让他稍稍抬起头,见陈星已醉得人事不省,又放下,预备带他走了。
冯千钧要拍陈星,又被项述弹指抵开,冯千钧只得改为拍桌子,说:“喂!
小星星!
起床了!”
“唔……”
陈星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冯千钧忍不住朝项述道:“你俩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这关你事?”
项述语气中带了少许威胁之意。
冯千钧无意识地挥挥手,说:“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嘛,总臭着个脸做什么?都是同生共死过来的……”
项述一手托在陈星肋下,把他调整了姿势,横抱起来,只不理会冯千钧。
“……你这为了他,连大单于都不当了,”
冯千钧在项述背后笑道,“还不想让他知道,瞒了这么久,你也当真有趣。”
项述:“把钱取出来,存回东哲钱庄。”
“别!”
冯千钧顿时酒被吓醒了一大半,忙道,“哥哥!
我不说了!”
项述抱起陈星,正要离开,到得天井时,想了想,没有回头。
“往生的人虽然走了,”
项述认真地说,“但总归有人,还在你身边,好好珍惜眼前人罢。
何况我也不全是为了他才辞去大单于之位,许多事,总归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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