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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反问道:“谁说小儿无本心?‘天真无邪’一说何解?本心犹如心中明灯,该有的自然是有的。”
“世逢乱局,”
又有人道,“常有易子而食、认贼作父者,你能说他们不是人么?我看不过是有人性本善,有人性本恶罢了。”
陈星又道:“性本恶者,想来不待我开口,早就被各位开除人籍了罢。”
“失其本心,后弃恶为善者又如何?”
另一名谢家弟子问道。
陈星:“若你们能原谅此人,当然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重新加入人籍了。
这才是所谓的‘约定俗成’嘛,对不对?这就是用‘本心’来定义‘人’的方式。”
“所以呢,本心也即人之凭证,隔着大老远就能认出来。
我的这位述律空兄弟,向来是非分明,舍生取义,从未杀过无辜之人,更未与汉人为敌。
胡人之中有为满足一腔残忍之欲、滥杀无辜者,亦有心怀天下、救国救民之人。
否则,他又怎么会跟着我,来到建康,受你们的冷嘲热讽,讨这没趣呢?”
陈星绕了这么一个大弯,终于回到了正题上,笑着看项述。
这时项述终于不避让了,神情却变得稍微有点复杂。
众人对项述的敌意已被冲淡了不少,又被陈星东拉西扯,绕晕了头,当即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见局面尴尬良久,最后还是主人谢安咳了声,打破了这沉寂。
“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
谢安说,“不如就……改日再谈?”
“好的,好的。”
大伙儿都擦了把汗,眼看陈星气定神闲,给他一张案几一把折扇,指不定能谈到明天早上,只好借坡下驴,趁着主人谢客,纷纷离开。
陈星赶紧朝谢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收场了,否则待会儿客人们出了门,回过神来又进门拉着他说个没完可招架不住。
谢安也朝陈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跟他来书房。
陈星看了眼项述,项述神色如常,陈星本来期待着他夸奖几句自己,只见项述依旧是那一脸冷淡的表情,于是悻悻问道:“怎么样?”
“被你说得犯困。”
项述答道。
陈星:“……”
书房中。
谢安现出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盯着陈星看,不片刻便在书房里宽衣解带,把袍子除了,玉佩解下扔到一旁,只穿单衣,脱了鞋袜,朝书房榻上一坐,提起壶对着嘴就开始喝。
“清谈清谈,”
谢安随口道,“成天就知道清谈,一帮子废物!”
陈星:“……”
“愣着做什么?”
谢安见陈星与项述站在书房里,便道,“坐啊!
晚饭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烤头猪送上来?”
陈星:“那个……呃……没给您添麻烦吧?谢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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