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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率们没人笑了,也没人说话,帐内十分安静。
兰宝掌只是桀骜,不是傻子,冰寒锋利的刀刺得他汗毛立起,不敢再骂了。
莘迩不说话,提刀盯视兰宝掌,好一会儿才问道:“你骂完了?”
兰宝掌输人不输阵,怒视秃连樊,小声骂道:“老羯!”
莘迩板着脸,说道:“你刚才罪过有三。
直呼主上的名字,大不敬,是其一;我是你的部督,你在我面前放肆,是其二;秃连小率与你同僚,你无故辱骂追打,是其三。
这三个罪过,无论哪一个,我都可以严惩你。”
厉声斥道,“你他娘的这般恣意妄为,是以为老子不会杀你么?”
前前后后,莘迩亲身杀的人也有好几个了,叱声下,不怒自威,他方才与小率们说话时,语态颇为文雅,这会儿冒出两句粗口,强烈的对比愈显得杀气凛凛。
不管服气不服气,现下令狐奉有了三百步骑依助,於部中的权威愈重,莘迩杀一两个小率,没甚大不了的。
乞大力等都想到了此点,皆低头默然。
兰宝掌还是不服,可也不敢再出声了。
莘迩心道:“怪不得令狐奉说对他们凶一点。
胡人粗野惯了,确是难治。”
这个兰宝掌肯定是不能杀的,就像他此前所想的,尚未施恩,就用威的话,只会使乞大力等人更难收服,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令狐奉说得不错,胡人畏威,就这么算了,会让乞大力等小看自己,认为自己无能,那兰宝掌以后还不更得蹬鼻子上脸。
莘迩适才沉默时已找到了折中之法,说道:“念你初为我帐下率,尚不知我的军法,饶你一死,然惩戒难免。”
命甲士们,“抽二十鞭!”
喝令他道,“罚你今晚在我帐外值夜。”
秃连樊大惊,急忙表示忠心,进上谏言,说道:“大人,抽他几十鞭是必须的,二十鞭太少,一百鞭都不多!
但用他宿卫值夜?这是条野狗,乱咬人的,万万不可,不能用啊。”
兰宝掌挤眉溜眼,作出凶恶的样子,威胁的“哼哼”
了两声。
莘迩还刀入鞘,淡淡说道:“那就让他试试。”
甲士等把兰宝掌按在地上,扒掉他的袍衣,当场抽了他二十鞭子,下了重手,打完二十鞭,皮开肉绽。
不过兰宝掌皮糙肉厚,半声呼痛没有,尽数撑下。
乱过这一场,之前的话题没法再继续了,秃连樊等人告辞。
兰宝掌也回去换衣服,入夜再来上岗。
莘迩不怕他不来,如敢不来,可一不可二,明天就真杀了他,乞大力等也无话可说。
阿丑收拾帐内。
莘迩送走甲士们,看他们其中的伍长进左氏帐中回禀,自立在帐口,把心情平复,面上已无了刚才的肃杀,也丝毫没有小率们不肯跟他出去劫掠其它胡部的沮丧。
今天本来就只是吹吹风,探探小率们的反应而已。
他们的拒绝在莘迩的意料中。
他展望周近,看向斜对面的左氏帐,心道:“多亏夫人遣甲士相助,才能迅速镇平乱局。”
回想适才,他想道,“令狐奉划分四部督也用制衡之法,给我一个部督分了三个胡部的小率。
这样做,固可使他们不能私下串联,却也不好使之齐心协力。
适才兰宝掌和秃连樊的闹剧,那三个贺干部和赤娄丹部的幸灾乐祸,貌似忠厚的乞大力也仅坐观。
我不得不抽刀威吓,这才使唤得动,论其可用,乃至不如阿丑这个胡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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