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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大家酒后归帐时,奴正好在夫人帐中。
大家打仗遇了险,爷爷没给奴细说,只说大家没有负伤,奴与夫人不知详情,担心得不得了,听见大家回来,夫人就叫奴去问候。
奴在帐外呼阿丑,没得她回应,闻帐内隐约的声音,她很难受的样子。”
莘迩尴尬地不知何以自处,遂丢掉木齿,以袖掩面,举水漱口,却见刘乐一双大眼看着自己,显是不得回答不肯罢休,只好说道:“多亏了你的两当,我安然无恙。”
对咳嗽不止的刘壮说道,“刘翁,我得尽快把主上给的差事办完,你们回去吧。
明天咱们便去王都,你打好准备。”
刘壮咳了半天,打断不了刘乐,一把拽起她,气道:“大家忙得很,哪儿有空听你瞎说!
你乱问个什么!”
不给刘乐再说话的机会,拖住她就走。
莘迩长出了口气,哭笑不得,心道:“不料隔墙有耳!”
往编造花名册的地方去,走了没两步,猛然想起一事,脚下打绊,险些摔倒,想道,“糟糕!
不知她与夫人说了没有?”
说也罢,不说也罢,反正等回到王都,与左氏应就会很少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就无所谓了。
回想起左氏葱指纤纤,为自己换药的温柔;毡下那三个甘甜的小红果;从王都回来两人相见,左氏充满喜悦的眼睛,不知为何,思及以后或将与她难再常见,莘迩觉到了点异样的感触。
从泽边出发,数万步骑,加上胡牧们,行了三天,离出漠不远了。
令狐奉问过莘迩与郭奣相约的暗号,遣人先往谷阴去,通知郭奣,五天后里应外合,攻打王都。
郭奣接讯,大喜,召集信徒中的骨干,唐人、西域胡皆有,共四五十人,对他们讲了自家的谋划。
信徒们尽皆愿从。
聚会散了,入夜,三四骑从城中悄悄驰出,奔往北边,第二天傍晚,遇到了令狐奉的部队。
莘迩代表令狐奉接见他们。
听完来人讲的“紧急军情”
,莘迩怀着“不自量力”
的评价,将事情转告给了令狐奉。
令狐奉笑道:“小小蚂蚁,也欲吞象么?我只知这厮神神叨叨,不意妄心至此。”
些许小事,不足为虑。
他甚至懒得为此接见那几个来人,稍微作了点布置,便就丢到一旁了。
出漠沿河南下,一路景致,皆是莘迩前时见过。
唯上次所见时,他单人独骑,前途犹且阴暗;这次却是步骑数万,旗帜盛大,功成在望了。
第四天午后,到了谷阴城外。
令狐邕已然得讯,四座城池,城门紧闭,城墙上俱是负甲荷干的将士。
令狐奉率百余甲骑,引麴硕、曹斐、莘迩、贾珍等七八人近至城外,手搭凉棚,观望多时,说道:“狗崽子吓破胆了。
既不敢遣兵伏截我部,今守军悉在城内,外边又无一卒,岂不闻守城先守野么?克此必矣!”
叹道,“如此愚笨的蠢货,居然是我的侄子?”
痛心疾首,却非痛惜令狐邕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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