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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小小部曹,搅我山西政务,瞧着你是皇差,给你留了多少面子?你辄敢如此疯狂!
——你是已经革去顶子的官员,来!
撤他的座!”
几个戈什哈“扎”
地答应一声,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田文镜“刷”
地立起身来,阴沉着脸“砰”
地一把推倒了自己坐的椅子,斩钉截铁般说道:“我已派人六百里加急向皇上递了奏章。
不要性命,不要做官,非解开山西清理亏空一案不可!”
“你狂妄!”
诺敏咆哮道,“皇上昨日寄来廷谕,命我从藩库中提银十万,赈济雁门关春荒。
你封了库,山西饿死一人,我定然先斩后奏,拿你抵命。”
图里琛也早已站起身来,徐步绕着棒槌火踱着步,紧张思索着。
封藩库是至大的事,等于是停了通省财政,设如封错了,田文镜确实只有死路一条。
但田文镜明知如此,为什么悍然不顾后果?他知道,此刻自己也套上了干系,在诺敏和田文镜中间不能没有个明朗态度了,想着,走至田文镜面前问道:“为什么?”
听着图里琛带着巨大压力喑哑的嗓音,连诺敏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图大人的话,”
田文镜微微一躬身道,“诺敏的人擅闯我钦差行在驿馆,提拿我手中人证乔引娣。
因此我疑他库银不实,先查封了再说。
士可杀不可辱,诺敏辱我太甚,何况我是钦差,诺敏辱皇上更甚。
我就是不能容他!”
图里琛转脸问道:“诺敏大人,有这样的事?”
诺敏点点头,说道:“就是我方才说的那个**了。
这事是太原城门领衙门办的。
我以为并没有办错。
田文镜原本就不是钦差大臣,只是个钦差宣旨专员,所以驿馆也就不是钦差大臣行辕。
圣祖皇帝早有明发诏谕,文武百官不得嫖娼宿妓。
田文镜既说这个乔引娣是我山西亏空库银一案的人证,据理就该送她到臬司衙门收留候审,为什么要养在驿馆里?再说,藩库中银账两清,田文镜自己已经承认,连田文镜也应反坐诬告罪名。
乔引娣以民告官,本已有罪,所告不实,难道不该把她捉拿归案?”
诺敏曾在刑部做过二年笔帖式,熟知《大清律》,老官熟牍,说得振振有词,不防田文镜突然冷冰冰插了一句:“诺大人,你有何证据说我嫖娼宿妓?今日邸报,万岁爷严旨重申各地督抚,须得凛遵万岁柩前即位诏谕,为圣祖爷心丧三年,这太原城大放焰火,又为了什么?你说说看,我学生不明白!
你要知道,先帝梓宫尚在大内,驾崩未满三月,敢问你贺的什么?实言相告,我不但封了藩库,而且已经贴出告示:凡缙绅商贾与藩库有银账来往,三日之内结清。
三日之后,山西库银即移运南京重铸。
我想诺大人听见这个消息,未必欢喜得起吧?”
仿佛一声炸雷凭空而起,筵席上先是一片死寂,荒山古庙般鸦雀无声,接着缙绅席上一片嗡嗡嘤嘤之声,却不知议论些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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