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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赐的酒,有些烈。
八老爷修长白皙的手指按着额角踏进阮氏屋里的时候,正瞥见阮氏和陈妈妈趴在炕几上,端着茶碗。
他心里还窝着火,提醒自己不能给阮氏好脸色,侧身昂首站着,做不屑状,指着陈妈妈道,“给我滚。”
他本是个斯文人,奈何他老婆完全不接受斯文的沟通方式,他也只好学着粗鲁地沟通。
陈妈妈看了一眼阮氏,见她微微点头,这才放了心,接过阮氏手里的茶碗,退了下去。
明间的门发出关闭的哐当声,八老爷这才转过身。
那束腰炕几中央,摆着个宋代龙泉窑豆青三足香炉,袅袅的青烟自纯银镂空云纹香炉盖中冉冉升起,而后消散。
阮氏那本来面目可憎的泼妇嘴脸,在这袅袅的烟云中,竟晕染出点点桃花的甜美。
她仿佛也有些醉了,两颊绯红,眸色迷离,就歪在罗汉床上看着他,似是默默的召唤。
八老爷定了定神,不,不对,他是来吵架的,这恶毒泼辣的妇人,要休回家去才是。
他一步一步靠近那罗汉床,青砖地面像是倾斜了角度,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爬山。
阮氏歪在大迎枕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似的。
他看见八老爷迈着蹒跚的步子朝自己走过来,软脚虾一般毫无男子气概,要是往常她铁定一脚踹过去让他摔个大马趴,而此刻,也不知怎么了,她忽发觉褚八爷这样虚浮的脚步竟是如此的风流魅惑。
褚八爷已经扶着炕几坐在她身边,深刻的眉眼此刻看上去那样柔和可亲,男子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忍不住凑上去深深呼吸,就像是穿越沙漠的人,终于找见了水源,不知不觉间,她觉得有股燥热自心里爬出,如蚂蚁咬噬全身,无法解脱,难受无比。
褚八爷见对面艳若桃李的女子向自己凑近,脑子恍惚起来,一时间忘记了今夕何夕,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哦,对了,他是来吵架的。
他扶着炕几的边缘,凑上前去,手捏剑诀,指着她那娇艳欲滴的脸,大着舌头轻声道,“你这泼妇。”
这是他们每次吵架的开场白,他本是无比熟悉的,只是如今说出来听着不像是吵架,反倒像是调*戏。
原本每当他说出这句话,阮氏都会跳起来,扭曲着面孔指着他的鼻子将他狠狠羞辱,而这回,只见阮氏娇媚一笑,抬手就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交领夏裳本就只有简单的系带,这么一撕,衣襟大开,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刻曝露在褚八爷眼前,碧绿色的肚兜束缚着一对滚圆,肚兜中央栩栩如生的牡丹艳红耀眼。
她脸上还洋溢着无意识的媚笑,仿佛他的视线是那和煦的阳光。
“你……”
褚八爷倒抽了一口冷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视线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他不仅移不开,还贴了上去,嘴唇碰倒那滚烫的肌肤反而感觉到身体中的燥热化作津香惬意。
阮氏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懒得睁开眼,她只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强烈气息,那气息带来的舒适感觉叫她不管不顾地就往那宽阔的怀里钻。
阮氏不住的动弹叫八老爷更加燥热,他只能更深地将自己埋在那馨香的颈项间。
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抬手将那具玉*体打横抱起,转身倒进了锦绣被衾中。
黑漆螺钿架子床微微晃悠着,沙绿色绣虫草纹的帐子垂落颤抖,许久许久,不曾停歇。
檐廊下,陈妈妈和申妈妈并排站着,听见屋里轻微的吱嘎声久久没停歇,都缓缓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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