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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一试?
在血色的震撼面前,李陵容甚至没能想起来,王神爱刚以太子妃身份被接入宫中的时候,到底是何模样。
她此刻面颊泪痕未干,神情却异乎寻常的坚毅,已足够将先前的种种全部推翻。
“可我能信你吗?”
李陵容近乎喃喃地发问。
她能相信王神爱的判断,相信她的立场吗?
司马曜在世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几句话。
他说,对于王、谢世家来说,君轻臣贵的现状,已足够让他们满意,所以他们没有这个必要再去僭越。
在某些时候,他们的掌控欲,其实也是对皇室的保护。
虽然任何一个实权皇帝都无法容忍这样的处境,但若是老的老,小的小,傻的傻,这就已经再无所谓了。
那么毫无疑问,当李陵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她除了相信对方,又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呢?
至于儿子被杀的仇……
……
王珣在门外等候良久,突听门扇发出了一声开启的吱呀声响,下一刻就见到,王神爱带着两份卷轴走了出来。
他顿时松了口气,快步迎了上去。
太后的体格相比太子妃,那可不是高壮一点点。
他起先就担心,太后会不会在见到另一个儿子的脑袋时,直接选择殴打太子妃。
偏偏王神爱要以尊敬太后为名,自己亲自走进去,与亲身入虎穴也没什么区别。
“……族叔?”
王珣神色一振,收回了遐思,“太后如何说?”
王神爱晃了晃手中的懿旨,“还能怎么说?我在去找太后之前就已和你说了,我是去以理服人的。”
以,理,服,人。
王珣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为何她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四个字。
若是杀了人家的儿子,再去指挥人家做事,也叫以理服人的话,这世上只怕没人敢说自己是暴力行事了!
只是如今局势紧迫,由不得他再在这件事上深究。
王珣平复了无语的心情,转而问道:“为何有两封旨意?”
一封不必多说,是为了调度北府军前来护驾。
这也是王神爱在问询过他能掌握多少兵力后,做出的决定。
门阀藏匿隐户、豢养私兵盛行,但若要真论起作战的实力,首推还是北府军,再便是由桓氏栽培出的那支荆州军。
后者不必指望,前者仍算在朝廷的统治之下。
北府军啊……
昔日晋朝衣冠南渡,随同流亡南下的百姓,并不是人人都能入江东腹地享清福,而是以流民的形式聚集在广陵和京口。
其中身强力壮、骁勇善战的,便被遴选出了一支军队,因京口又名北府,故而得名北府军。
京口距离建康不足一百五十里,调兵来援,就距离上来说,也是恰到好处。
只是这份调令,不适合由琅琊王氏发出,还需由皇帝或者太后征调,才算一个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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