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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中,她模糊见到了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她姓季,名剪秋,本是燕国丞相季修痕的小女儿。
朝堂上瞬息万变,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应对,不敢一点疏忽。
即便如此依旧逃不掉那些诬告的罪名,燕王生性多疑,狠绝果断,一道圣旨,季修痕因叛国罪被斩首示众,府中家眷男子被发配边关,女子皆被充了军妓。
在季剪秋最后的记忆里,是一个面目模糊,表情狰狞的男人,那男人体格健壮,撕了她身上的衣裳。
“崔大夫,丫头她怎么样了?”
“哎,这姑娘还真是命大,母子平安呐,放心吧,吃上几贴药,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地了。”
“那就多谢您了。
小豆子快来,把家里存的那块腊肉给崔爷爷包起来。”
苏小梧皱皱眉,耳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让她有些头疼。
小豆子拎着一块儿腊肉哒哒的跑过来,将手里的腊肉递过去,“崔爷爷,给你。”
老人看着只有一半的腊肉,瞪了小豆子一眼,小豆子缩缩脖子,低低争辩道,“不是我的错!
昨晚上来了黄鼠狼,把肉叼走了一半。”
那花白胡子的崔大夫超老人摆摆手,帮腔说,“最近都不太平!”
说着接过小豆子手里的腊肉,“你也太客气了,我不拿你也过意不去不是。”
小豆子背着他撇撇嘴,客套话说的好听,他一手拎着腊肉,一首提着药箱朝爷孙俩摆摆手,走了出去,“别送了,别送了。”
小豆子气哼哼地脱了鞋蹭蹭地爬到床上,“爷爷你每次都要给他东西,他比黄鼠狼还不知足。”
“怎么说话呢!”
老人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崔大夫一直守在边界,救了多少人!”
小豆子撇撇嘴不与他争辩,托着下巴在苏小梧身边趴下,嘟着嘴问,“爷爷,娘亲她什么时候会醒?”
“不许乱叫,人家姑娘醒了会不高兴的!”
老人出声责备道,转身走了出去。
阳光透过破了的窗纸照进来打在她脸上,苏小梧睫毛微微眨动,抬手遮住眼睛。
“诶?爷爷,她醒了,她醒了!”
小豆子猛地爬起来,支着胳膊朝外欢快地叫起来。
苏小梧避开灼人的阳光,眯着眼睛到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子,黄发垂髫的年纪,整个人面黄肌瘦一张,小脸儿上缀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苏小梧扭头打量着眼前的房子,比破庙要好。
“你下来,别打扰姑娘休息!”
老人头发花白,眼睛已经浑浊,脸上也满是皱纹,捧着碗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指甲藏着很厚的泥。
他端着一只粗瓷碗走进门,抬手敲在小豆子的后脑勺上。
又笑着对苏小梧说,“姑娘醒了,来喝口水。”
“嗳!”
小豆子应声跳了下去,汲着鞋子趴在床边。
老人扶着她坐起来,苏小梧就着他手里的碗喝了口有些苦有些腥涩的浑水。
见她蹙眉,老人显得有些局促,笑道,“姑娘将就着喝些吧,边界的环境不比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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