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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出差错,我有幸正在和别祖霍夫伯爵攀谈。”
过路客人从容不迫地大声地说。
皮埃尔沉默不言,用那疑问的目光透过眼镜注视着他的对话人。
“久闻大名,”
过路客人继续说,“我也听说阁下遭遇不幸,”
他好像强调最后一个词,好像他说了一句:“是的,不幸,不管您是怎样说,我还是知道,您在莫斯科发生的事,是一大不幸,”
“阁下,对此我深表遗憾。”
皮埃尔面红耳赤,急忙从床上放下一双脚,向老头弯下腰来,不自然地、畏葸地露出微笑。
“阁下,我不是出于好奇而向您提到这件事情,而是因为更重要的缘由。”
他沉默半晌,一直盯着皮埃尔,坐在沙发上向前移动一子,用这个姿势请皮埃尔在他身旁坐下来。
皮埃尔很不愿意和这个老头谈话,但他情不自禁地顺从他的意思,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
“阁下,您很不幸,”
他继续说道,“您很年轻,我已经老了。
我愿意竭尽全力地帮助您。”
“哎呀,”
皮埃尔面露不自然的微笑说,“我很感谢您……请问您从哪里来?”
过路客人的面容显得不和蔼,甚至冷漠而严峻,虽然如此,但是新相识的言谈和面容却对皮埃尔产生强烈的魅力。
“但是,如果我们之间的谈话因为某种缘故会使您感到不愉快的话,”
老头子说,“那末,阁下,就请您率直地说。”
于是他忽然出乎意外地流露出父亲般温柔的微。
“啊,不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相反地,和您交朋友我很高兴。”
皮埃尔说,他又向新相识的手上瞥了一眼,距离更近地仔细瞧了一下他的戒指,他看见了戒指上刻出的骷髅图样——共济会的标志。
“请您允许我问问,”
他说道,“您是共济会员吗?”
“是的,我属于共济会,”
过路客人说,越来越深情地谛视皮埃尔的眼睛。
“我代表我自己,并且代表他们向您伸出友谊的手。”
“我怕,”
皮埃尔说,流露出微笑,在共济会员个人对他的信任和他对共济会员信仰的嘲笑这一习惯之间,他摇摆不定,“我怕我头脑简单,难以理解,怎么说呢,我怕我对整个宇宙的观点和您大有径庭,我们是不能相互理解的。”
“我熟悉您的观点,”
共济会员说,“您所说的那种观点对于您仿佛是思维活动的产物,这是大多数人的观点,也就是骄傲、懒惰和愚昧造成的同样的后果。
阁下,请您原谅我,如果我不熟悉它,我就不会跟您谈话了。
您的观点是一种可悲的谬见。”
“正如我所能推断的那样,您也陷入了谬误之中。”
皮埃尔面露微笑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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