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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众目之下（第3页）

深夜，北域都市某商业广场，灯火通明，人群熙攘。

一名穿着普通的女性突然站在广场中央，双手掩面，喃喃自语：“他们都看见我了……他们都看见我了……”

身边的路人起初以为她精神错乱，纷纷退避。

可她下一秒却将手机高举，开启前置镜头，对准自己。

画面中，她的表情扭曲，眼神惊恐，仿佛看见了镜头里藏着什么东西。

然后，她哭了，缓慢地跪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同一时刻，全国范围内，类似的“公众惊恐瞬间”

激增：

?

有人站在镜前自问“我是不是现在的我”

；

?

有人连续一天不说话，只在日记本上写：“我在看我”

；

?

有人拍下自己熟睡的视频，醒来后却说：“我不是他”

。

这些人并没有伤害他人。

但他们共同拥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行为特征——他们试图把自己“从自己中分离出来”

。

周泽将所有数据编入一份简报递交中央调查组。

短短七天内，全国范围出现三百二十七例“意识镜像异常行为”

报告。

雾声没有发动战争。

它只是让人看向镜子。

公众的信仰与现实之间的那层皮，被残响轻轻拨开了一角。

风溯第一次在汇报中使用了一个新的名词：

“集体内向溢出反应。”

当一部分人意识到“我可能不是唯一的我”

，恐慌会扩散，模仿也会扩散——人类的集体意识系统本身，就是一张无形的共振网络。

雾声启动了他们第二阶段的计划。

名为：“众目之下”

。

他们不再寻找可塑个体，而是——制造不稳定人群。

只要足够多人怀疑自己，整个社会的共识逻辑便会出现偏差。

他们的第一步，是对**“公共注视点”

**的操控。

第二步，则是构建“替代视角”

。

—

与此同时，裂界者小队返回幽界外层基地。

刚一踏入，警报响起。

思砂第一时间进入指令舱，眼神剧烈收缩。

控制终端上浮现一段未被认证的访问记录：

s-resonance_tracep2-block:

unauthorized

source

来源位置：裂界小队共振模拟器主机。

也就是说——在他们与残响共振后，共振系统曾被外部接入一次。

风溯在数据记录中提取出一段模糊的图像还原。

画面里，两道意识轮廓重叠。

其中一人，眼神、行为曲线、情绪反馈高度匹配——是宇文朋。

但那不是那天共振中的宇文朋。

那是“另一个版本”

的他。

—

“你在跟我们共振前，有没有被它提前接触？”

李志强问他。

宇文朋面色冷静：“我没有任何相关记忆。”

“这才是最可怕的。”

思砂看着终端，“它提前做了你——一个足够接近、足够逻辑一致的你。”

风溯抬头，沉声说：“它可能已经在尝试建立‘人格复制模型’。”

“从模仿，走向替代。”

周泽站起身，冷声说：“我们被反诱了。”

那一次共振，不是他们进入残响。

是残响，进入了他们。

—

与此同时，雾声总部地下层，一道封闭空间内。

严柏屿坐在透明墙前，对一组数据图进行最后确认。

他身后，是一排排昏暗屏幕，每一块屏幕都在循环播放不同“公众注视恐慌行为”

的镜头。

他轻声对助手说：

“阶段一完成。

公众已建立‘主观注视错位感’。”

“阶段二即将启动。”

“我们将赋予他们‘新眼睛’。”

助手低声问：“用什么做眼睛？”

他转身，盯着那台正在运转的残响映射装置：

“用他们自己。”

—

当晚，幽界基地网络遭遇第一次“非破坏型入侵”

。

没有数据丢失，没有系统瘫痪。

但主控屏幕上，所有窗口都同时弹出一句话：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己时的感觉吗？”

它没有说“你”

。

它说的是“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