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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要逼她以死全颜面,就一定要做好铺垫,势必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难以收场。
问题是,怎么闹?
赌钱是下人们爱顽的,谁先吹个风,摆个局,其他人一想觉得好玩,一传十、十传百,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赵宅的外院小厮、长工是能出门的,出街喝酒、胡吹牛逼的时候,这事儿就顺理成章地传了出去。
一旦满城风雨,这就不是檀生想收场就能收得住的了。
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氏这法子,怕不是自己想的吧?
应当是王妈妈。
王妈妈后宅混迹十数年,什么手段没用过?什么心眼没耍过?
站出来吹风点火的人,不能是李氏正房里的人,那样太显眼了。
最好是顽皮点儿、年轻点儿、平常招摇点儿的小丫头。
啧~
不就是赵华龄身边的乞巧了吗?
檀生见官妈妈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心下大悦,翻书“哗哗”
的声音都透着几分愉快。
她可不可以认为,其实她比她想象中要聪明点儿?
晌午时分,天朗气清,迎来了冬日难得好天气。
娇园大门“嘎吱”
一声被重重推开。
来人气势汹汹,为首的婆子姓邓,男人叫来荣,素日里就唤她来荣家的,胳膊一推,将厢房大大打开!
来荣家的身后跟着两个身强体健的婆子,见檀生端坐榻前赏花喝茶,来荣家的哼笑两声,不阴不阳,“檀生姑娘请吧,夫人在正堂候着您嘞。”
檀生眼睛未抬,抿了口茶水。
六安茶清苦,含在嘴里,没啥余香,就只剩下苦了。
来荣家的等了片刻,没等来回应,重重再哼一声,不耐烦唤道,“檀生姑娘!”
檀生抬了抬眼皮子,“鸡鸣犬吠,最是闹人。”
“檀生姑娘如今尽情说吧。”
来荣家的讥笑,“怕是以后都说不成了!”
眉角一动,手一抬,身边那两婆子架势来夹檀生。
檀生“腾”
一声站起身来,眸光阴狠,嘴唇上下一碰,言简意赅,“谁敢碰我,我就剁了谁的手。”
官妈妈一冲而上,剑拔弩张,一股子以死拼命的劲儿。
两个婆子一愣之下,檀生弹了弹裙摆上微不可见的微尘,轻抬眉梢,似笑非笑地看向来荣家的,“走吧,去正堂。”
刚抬脚,檀生瞥了眼来荣家的,若有所思道,“今天,邓妈妈最好注意着点儿,妈妈头顶生辉,额间冒汗,印堂发黑…”
檀生微微一顿,粲然一笑,“许是命不久矣呢。”
来荣家的左眼皮一跳,向后趔趄,被身后婆子扶住,一把甩开,“滚边儿去!”
檀生推开正堂大门,堂前端坐一人,李氏。
檀生踏步入内后,大门紧紧闭阖,将官妈妈挡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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