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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种（第1页）

坤宁宫。

江尘坐在床榻边，紧紧地拉着马秀仪的手。

那双手不似从前那般青葱，已经变得干瘦枯燥，只是握着，就能感受到那微薄的生命力。

马秀仪眼神已经浑浊不清，但依稀还能看见世间的一点色彩。

她看到了那袭明黄色的龙袍，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发现自已已经做不到了。

她感受到了拉着她的大手，平日温热的手掌此时冰凉无比。

她知道，他在害怕。

马秀仪脸上带了点笑意，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害怕啊......

她嘴唇翕张，轻轻喊了一声：

“夫君。”

没有喊陛下，而是像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轻唤了一声夫君。

江尘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身体颤抖着，喉结滚了又滚，才应出一声：

“娘子。”

马秀仪笑了，虽然笑得僵硬，但在江尘眼里却一如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她是温婉如玉的富家小姐，他是初露锋芒的愣头青。

现在，她是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他是威临天下的九五至尊。

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已经不是他了，所幸，她还是她。

江尘把那双干枯的手捂进怀里，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什么江山，什么天下，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她陪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世事易迁，唯有这一颗真心不变。

而现在，这个女人，正在一点点离开他的世界......

“相公。”

马秀仪又轻唤了一声，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

江尘泪流满面地应着，声音沙哑哽咽，像是被抛弃的孩童一样无助。

“相公，别杀人了。”

江尘抬头，拼命眨眼控制住眼里的泪水，抑制住颤声，尽全力用平稳的声音开口：

”

我答应你，朕答应你。

“

一遍我，一遍朕。

他以自已的身份答应，也以天下之主的身份答应，只为了让这个女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