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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蒿鳖甲汤（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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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堂深处传来龟甲刮过陶瓮的沙沙声。

鳖甲将晒干的守宫粉装入琉璃瓶，头也不抬道："

把人抬进来前，先把那株祸根埋进后山竹林——要头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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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十六人抬的沉香轿碾过青石板。

轿帘掀开刹那，满堂药香竟被腥浊之气冲散。

青蒿握着的脉枕突然发烫，低头见丝缎上渗出黄稠汗渍。

轿中爬出的富商浑身浮肿如发酵面饼，每处关节都缠着浸透冰水的葛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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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咯出三碗血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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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医师抖开染血的《景岳全书》，"

按张介宾先生阳中求阴之法，每日加服独参汤..."

话音未落，富商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浮现蛛网状紫斑，与月前渔家少年的症状竟有七分相似。

丹皮腕间银镯突然嗡鸣，她扯开富商裤脚惊呼："

快看三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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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穴位处鼓起鸽蛋大的血泡，表面泛着金属光泽。

生地黄用银针轻挑，血泡破溃处涌出柏油状黑血，落地竟将青砖蚀出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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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分伏邪遇参火催发，已成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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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甲示意知母取来醋淬铜镜。

镜面映出富商舌象时，众人皆惊——原本该是阴虚的绛红舌体，此刻却覆着层浑浊黄苔，犹如沼泽表面漂浮的油污。

青蒿突然想起渔舟少年退热时的异象："

莫非又是邪伏阴分？可脉象洪大如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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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最险恶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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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甲将铜镜浸入乌梅汁，"

庸医误将阴虚发热认作阳虚，以参、附催动残阳。

如今邪火与元阳纠缠如沸油滴水，若再纯用滋阴..."

五更梆子敲响时，丹皮正在后院焚烧那株野山参。

参须在火中扭曲如活蛇，爆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参形虚影。

生地黄突然撒出把盐炒地黄，火焰骤青，参影发出尖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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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的参精也敢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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