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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雯感觉自己再也绷不住了,此时如果有第二个人在房间里,肯定会嗤笑自己发神经,对着空气问话,但是她此时心中却无比笃定,这个房间内不仅有第二个人,而且此时“他”
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如果把那些不知是不是臆想出来的恶魔也算上,此时自己的房间一定热闹非凡。
虽然只是迫于无形的压力而脱口而出了这句疑问,但是就在疑问脱口而出之后,在耳边萦绕了一天的莫名低语突然消散了,上一刻还觉得这间小小的卧室拥挤而吵杂,这一刻却陡然寂静了起来,甚至窗外那条二十四小时喧嚣不休的马路都不见了。
然而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仿佛整个世界是一块纯净薄脆的玻璃,被猛的震碎,庄严宏大的声音狂啸而至,再也不是若有若无的低语,声波清晰明确的灌进马雯的脑海中,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那是人类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却让每一个听到这个声音的生命无比精确的理解了那繁复声韵中的含义
“我是光,我是暗,我是真实,我是虚无,我是唯一,我是万物,我是过去,我是现在,我是未来,渺小者奉我为神明,而我名为!
!
!
!”
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强烈,剧烈的震荡充斥在脑颅之中,”
到最后马雯已经没法去理解其中的含义了,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如在沸水中翻滚起来,一阵眩晕之后陡然丧失了意识...
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大脑又清醒过来,四顾一番,马雯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四周环绕着浓厚而灰暗的雾气,抽了抽鼻子狠狠的嗅了一下,并未闻到什么异味。
轻轻的探出手,浓雾随着气流的涌动轻灵的翻滚着,把马雯白皙的手臂遮掩了起来。
虽然贴面的浓雾遮蔽了一切,但此刻心中却直觉自己仍然站在自己的房间中,自己能够强烈的感觉到边界的所在,那四面薄薄的老式砖墙就在浓雾后面牢牢的围着,既像一座堡垒,又似一个囚笼。
马雯挪动脚步缓缓的向前走去,突然一根粘稠的带状物卷上了脚踝,还未及反应,无数手臂粗的触须从浓雾深处电射而出,向她席卷而来,转瞬之间就被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粘稠的触手上遍布丑陋的吸盘,一张一缩之间喷涂着酸臭的黏液,隐约可见吸盘里环绕着一层层尖利的细齿。
剧痛从四肢开始向全身延伸,这些可怖的触手翻滚着,挤压着,撕扯着。
尖锐的痛苦折磨着疲倦的神经,马雯发觉自己的血液正被那些恐怖丑陋的吸盘从自己的体内抽走,努力的张大嘴呼喊,一根粗大的触手瞬间侵入了口腔,别的触手也不甘示弱,寻找这单薄的肉体上一切孔洞向体内更深处侵蚀。
很快马雯就觉得自己仿佛一张薄片被巨大的机械不断由内而外的翻滚挤压搅拌,浑身上下发出薯片被挤压的脆响,无尽的痛苦反倒成为了唯一感知自己存在的支点了,在剧烈的疼痛攀上顶峰之时,痛快的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马雯已经完全丧失了睡意,接连而来的诡异现象让她彻底失去了对现实和虚幻的分辨能力,又一次抬眼望向挂钟,时针好似在嘲弄自己一般,仍懒懒的赖在数字4上,仿佛再也不打算挪动一下位置了,房间里只剩下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单调声音,但是谁也不确定当秒针走完一圈之后,一切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这漫长可怖的夜晚,仿佛是在执着的开着恶劣的玩笑。
马雯不敢闭上眼睛,如果说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魇,那未免也太过于真实和可怖了,虽然那种催人发狂的剧痛已经消散,但是周身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残留着饱受摧残的记忆,让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内脏都在颤栗着,诉说着恐惧。
哆哆嗦嗦的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标记为老公的号码,按了下去。
马雯把手机紧紧的贴到脸上,焦急的等待着电话接通,嘟嘟的电话声从冰凉的听筒中传了出来
“怎么了……宝贝……”
李曜战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曜战…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我觉得…”
马雯努力平稳着心态,然而声音却不自然的扭动着,仿佛蹩脚的歌手在飙着高音走调
“宝贝,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嘛,我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
“不,曜战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感觉…”
马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感觉有个人躲在角落里偷看自己?自己和一群妖魔鬼怪开了半宿的派对?还是被潜居深海的大王乌贼喷了一身的墨汁,差点卷紧嘴里吃了?纷乱的虚幻与现实使她一时间不知所错,慌乱的抓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贝,你怎么了?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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