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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北风从支离破碎的窗子里吹了进来,吹得窗子哗啦哗啦地在墙上磕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李春秋一步步走了过去,一具尸体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是陆杰。
后院里,他抱着脖子,倒在地上,眼睛大睁,望着天空。
李春秋眼神黯淡地看着他。
少顷,他抬起头往四下一看,依然没有赵冬梅的任何踪迹。
突然,他看见了那个隐匿在角落里的小门,上面有什么东西把他的眼睛吸住了。
李春秋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他越走越慢。
他看见小门的门框里,有女式大衣的一角从门外露了出来,衣角上沾满了肮脏的泥雪。
李春秋顿了顿,停住了,他再也往前走不了半步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再次迈开腿,往外走去。
他脸色凝重地从后院里走了出来,只往门外看了一眼,一下子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他终于找到了赵冬梅。
眼前的赵冬梅,正睁着眼睛,坐着靠在门口的外墙上目视前方,像是在望着远处,期待着谁的到来。
头发也全都散开了,凌乱的发丝在风中摆动,大衣的下摆被她坐在身下,衣服的一角落在地上,沾着一片泥雪。
她像李春秋无数次看到的那样安静,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发一言。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胸口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褐色的血把身下的雪地都染红了。
李春秋彻底傻了,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碎了,他无力地望着赵冬梅没有了光的眼睛。
她终于等来了李春秋,可是她再也没法开口说一句话了。
李春秋艰难地将手伸向了赵冬梅的面庞,他想抚摸,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手就那么悬停在赵冬梅的脸颊旁边,等了好一会儿,还是缩了回去。
他久久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赵冬梅。
此时此刻,李春秋内心里一股巨大的悲痛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吞噬。
脸色苍白的李春秋从门外走进了人员稀少的邮政局,直接钻进了电话间。
他摘下听筒,拨出一串号码,声音很低地说:“哈尔滨市公安局吗?我要报案。
杀人案。
二道河子镇的四方旅社,对,死了很多人。
我看见凶手了,他们是三个男人,还带着枪。
有一个左手受了伤,很明显。
对,他们开着车,正在回哈尔滨的路上……”
电话间,李春秋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
郑三一行人已经开着车,行驶在了从二道河子开往哈尔滨的近郊公路上。
开车的人换成了胖子,他的额头上有道伤口,渗着淡淡的血迹。
车开得飞快,两旁的树飞快地向两侧车窗后面移动着。
郑三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在琢磨着什么,而手上遮着衣服的彪子则在后排座上昏昏欲睡。
郑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停车。”
车缓缓地慢了下来,停到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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