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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士兵把两份证件打开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后,还了回去,语气也缓了许多:“路上见没见过一辆车,拉着三个男的,其中有一个的手上还有伤?”
郑三和胖子纷纷摇了摇头。
带队士兵这才把路让开:“走吧。”
听到准许后,胖子颤抖着拧着点火钥匙,一次、两次、三次,就是打不着火。
郑三表情平静地看着胖子,而本来已经离开车边的那个持枪士兵,又疑惑地走了回来。
正在这时,“轰隆”
一声,车子终于发动了。
轿车缓慢地通过路障,慢慢开始加速。
郑三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渐渐变远的哨卡,蹙紧了眉头。
胖子这才把帽子摘了下来,他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已都是汗。
郑三阴沉着一张脸,道:“知道的这么详细,是谁报的案呢?”
赵冬梅家。
“吱呀”
一声,门开了,李春秋迈着沉重的双腿,开门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间空荡荡的屋子。
他把大衣脱下,随手放到一边,心力交瘁地坐到椅子上,伸手去解脚上的鞋带,可他浑身上下已经连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对面的椅子,他的心已被悲伤淹没了。
几天前,赵冬梅还坐在对面,对着他微笑,和他说话、撒娇,给他讲那些过去的事。
现在,他却再也见不到了。
他甚至不能去抱着她,不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他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还得像平时一样脱了鞋,泡着脚,等待有人来告诉他,赵冬梅死了,以及凶手伏法的消息。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如此的等待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了。
李春秋枯坐着,一动不动。
从认识赵冬梅那天开始,她的所有,她的一切,一点一点在他脑海里浮现。
认识她那天,她的腼腆;探讨《天鹅湖》时,她的悲观;向她表白时,她的反抗和妥协;走到一起时,她的甜蜜;刺伤她时,她的伤心欲绝;魏一平揭开她的真实身份时,她的淡淡笑意;新婚之夜,她的怅然若失;他惦记着姚兰和孩子时,她的理解和坦言;被日本男人虐待时,她对他的期许;以及她最后问他的那句:“要是以后还能再见着,要是你还是一个人,你会娶我吗?”
……
这些回忆像是冲破了闸口的洪水,不断地涌进李春秋的脑子里,涌进他的心里。
他失了魂般静静地坐在那儿,痴痴地回忆着关于赵冬梅的点点滴滴。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丁战国带着一身的风雪闯了进来。
他一脸急切地看着李春秋,嘴巴一张一合,显然,他是来通报赵冬梅的死讯的。
李春秋仿佛入定一般,木木地看着他,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夜,冷得让人发抖。
市医院太平间的门开了,李春秋从里面无比黯然地走了出来。
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走不出半步,虚弱得只能就近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低着头。
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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