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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被窝还没叠,她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仿佛还有不久前欢愉的温度。
柜子前挂着她的舞蹈服,李春秋走后她就取了出来,以为从此不必再穿。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天真。
赵冬梅苦笑一下。
她重新穿上了舞蹈服,镜子中又出现了那个曲线玲珑的美丽身影。
这些年有那么多人想拥有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冬梅又回头看了看被窝,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她套上厚厚的棉衣,骑车去了铁路俱乐部。
演出部经理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他仿佛特别怕热,说话的时候也在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自赵冬梅进来,他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游移,仿佛第一次见她似的。
这样的目光让赵冬梅感到局促万分,她微微低着头,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屋外,音乐声隐隐地传进来。
经理抬头看了看表,开口道:“突然打电话说要辞掉这份差事,一转眼又说不辞了,啥意思呢?”
赵冬梅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嫌我,还是嫌观众啊?”
“没有,是我自己反悔了。
我一定好好跳。”
经理看了看赵冬梅的脸,讪笑着说:“是不是找了个靠山没找好,没等靠就倒了?”
赵冬梅嘴唇抿得更紧了,但这次没说话。
经理打圆场似的说:“不说这个了,留下来就好。
可是有一样——你不嫌观众,观众嫌你了。”
赵冬梅有些不明所以。
经理又打量了她一番:“你的舞跳得确实不赖,可是观众反映你那身舞蹈服太旧了。
天天吃一样菜也会腻,更别说看一样的景了。”
赵冬梅为难地说:“我只有这一身舞衣。”
“早说嘛,跟我还见外?俱乐部出钱,给你做套新的。”
赵冬梅赶紧鞠躬:“谢谢经理。”
“你现在穿舞衣了吗?”
“穿着呢。”
钱经理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皮尺:“把外套脱下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赵冬梅赶忙摆摆手:“不用了,回头我把尺寸写下来给您。”
经理翻了个白眼:“小赵,你这是在防着我啊?”
赵冬梅心在哆嗦,手也在哆嗦,但她还是慢慢解开了棉衣扣子。
舞衣包裹着身体,在经理贪婪的注视下玲珑毕现。
经理紧贴着站在赵冬梅身后,手拿皮尺绕过了她的胸部。
一滴眼泪,无声地滑过赵冬梅的脸颊。
舞台灯光亮起的时候,赵冬梅面无表情地起舞。
台下的经理看上去却是一脸满足的表情,他又用手帕擦了擦汗,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侍者端着托盘走来,经过走廊拐弯处时,李春秋默默地从上面取了一块蛋糕和一把叉子,然后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卫生间是自动关闭的弹簧门,李春秋推门进来,随手用叉子横闩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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