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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没想过休妻再娶,可一来他一个屠户本身就难说个好人家的闺女。
再者每每他出门,家中只有小妹一人,他也实在不放心,赵刘氏虽然泼辣但却能护住家里不让那些地痞无赖上门闹事儿,更能吓得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远远离着自家妹子。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赵刘氏自个才是包藏祸心的人。
赵屠户咬牙,说着说着就不禁泪如雨下。
赵家爹娘早逝,他一个半大的小子,拉扯着才会蹒跚走路的赵秀儿讨生活,年幼时候给人当学徒,勉强能填补个肚子。
他甚至记得有一年冬天,天气特别冷,他们住的小破庙都冻死了好几个讨饭的。
当时秀儿被冻的总咳嗽,他生怕那小人儿养不活了,就日日夜夜把那小小的秀儿捂到肚子上保暖......
后来秀儿学着人做些绣活儿,每每得了铜板都舍不得自己花,都攒着说要给他这大哥买宅子用。
如今他们买了房屋,能遮风避雨,还有肉铺子的营生。
原以为,再过些日子,给妹子寻个好婆家,日子就顶顶好了。
哪成想天不遂人愿,竟让他妹子死于非命。
赵秀儿的惨死,让这个汉子悲伤欲绝,一心只想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就求赵秀儿能睁一睁眼。
验尸房内,哀声不断。
而验尸房外,许楚心头也是晦涩难当。
日照当头,秋风瑟瑟而起,左右树影摇曳,落了满地枯黄叶子。
不知怎得,许楚的心口突然疼起来,就好是被人剜了一刀似的。
她再离开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讲萧清朗之前给的玉佩跟令牌放下,在宣纸之上留下寥寥数语道别。
有时候,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那种因为契合跟敬佩而生出的微妙涟漪。
可她却知道,自己无心涉及后宅繁杂的争斗,她的一生只想验尸推案破案,而非是为了一份若有若无的好感将一声耗在后宅内斗之中。
回家时候,因着手里有了赏银,且心中焦急,所以许楚特意雇了一辆马车。
然而这马车到底比不得萧清朗的奢华舒适,一路颠簸倒是让许楚吃尽了苦头。
她抱着自个从云州城给父亲买的一些补药不由苦笑道:“这当真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马车并不算快,赶了一日路,却堪堪走了一半。
到了夜间,她与马夫只得寻了路边的客栈落脚。
如今正是黄昏时分,天色暗沉,瞧着像是要下雨一般。
许楚知道自己独身一人,又处在荒郊野外的,并不适于连夜赶路。
也亏得那马夫是个憨厚的老者,对于她提议歇息一夜的主意,并没有异议。
俩人一路寻找,就在往苍岩县不远的官道上寻了家看似并不起眼的客栈。
客栈名字甚是奇怪,叫芙蓉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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