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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险境,一次就够了,莘迩可不想再来一次,便改穿了此衣。
西苑城的住民少,分了千余骑去。
莘迩自领余下的胡骑们来到东苑城,令道:“散开了围住,不许有人出来。”
命秃连樊选了百数大嗓门、会唐话的胡牧,绕城奔行,向城内宣告:郭白驹、索重兵败,富平公今攻王都,只杀昏主,城内人只要不出来,便可无事。
郭白驹、索重兵败的事情,东、西苑城的百姓已经听说;现下围攻北城的兵士中,不少是他们的家人,因此,城中尽管骚动,然而没有人出来救援北城。
有两个忠心的官员,打算组织人手出援,尚未集结起几个人,即反而被居民杀掉了。
两城既然无事,莘迩有了余暇观战。
他登到高处,远望之。
遥见北城外,步卒的调动部署已经完成,听不清鼓声,可以听到将士们的嘈杂声。
降卒的步卒不到四千,麴部的步卒也不到四千,两下共计七千余人,朝向东城门,组成了四个方阵。
此时,四个方阵的中前方,大约两千来人,又组成了两个窄长的阵型,两阵间隔二三十步,朝护城河去。
莘迩心道:“开始用降卒驱赶胡牧填河了。”
令狐奉许诺降卒,打下王都后,悉释其士籍,那么在这场仗中,当然便要“物尽其用”
,使用他们来打前锋;而降卒到底是受过训练的兵士,也不能轻易让他们送死,所以,令狐奉留了些胡牧,使之专责填平护城河。
那往河边去的两阵,头前的即是胡牧,后边的是降卒甲士。
城上矢如雨下。
胡牧没有铠甲,被强弩射倒一片,有的抛下土袋,掉头往后跑。
督阵的降卒甲士撑盾引弦,也攒射之。
降卒离胡牧近,他们箭矢的杀伤力更强。
胡牧后退无路,只好折返。
护城河又宽又深,来回数趟,千余胡牧死伤近半,河道犹未填平。
令狐奉可能是等不及了,莘迩看到数骑从中军驰到前阵,应是传下了他新的军令。
不多时,在降卒甲士的威胁下,胡牧们不再仅以土袋填河,并抬起同伴的尸体,亦丢入河中。
随之,降卒甲士弓矢大放,把余下的胡牧尽数杀掉,举盾自卫趋前,把他们的尸体也都推入河里。
莘迩回看秃连樊、乞大力、兰宝掌等,他们都是面如土色,显是被同族的下场吓到了。
吓到又能如何?哗变万万无胆。
最多能作的,只有庆幸死的那些不是他们。
护城河终於被填平了。
四个方阵军旗摇动,鼓声大作,兵士们扛起云梯,冲向城下。
放置在远处的投石机,往城头掷石块。
兵法云:十则围之。
大凡攻城战,因敌有城墙、防具为用,天然占据优势,故此只有当兵马十倍於敌的时候,仗才好打。
令狐奉的步卒只有七千余,与守军的人数差不多,兼之他军中没有多少大型的攻城器械,如云梯、投石机等物还是在泽边时临时赶制的,因而虽是士气高昂,打起来也很艰难。
上次的漠上激战,是莘迩初次经历的大规模野战;此回攻打王都,是他初次经历的攻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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