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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哦,咱们为了弄清楚曹州河段的实际情况,风里来雨里去,在生死边缘打了多少个滚儿?人家夸你两句你就什么都说了,你倒是大方!”
曹无离小心分辩了一句,“木梨姑娘又不是外人”
“曹先生,你有真才实学,今后必有你的造化。”
李诫语重心长地说,“男人光宗耀祖凭的是真本事不是看脸,你没必要因自己的相貌低人一等。
往后你发达了,面临的诱惑更多,你若把不住,趁早死了做官这条心。”
曹无离的耳根微微发红,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后日一早我派人护送你去曹州,这次绝对不能再私自跑回来了!”
李诫打发走曹无离,背着手立在窗前,默默思索良久,终是不放心,将曹无离的提议一五一十,连写带画地写了封密折,连夜送了出去。
看看壶漏,已是三更天,深秋的夜风很凉,空中又飘起了濛濛细雨,就是李诫也觉得有点儿冷。
此时他分外想念热乎乎的被窝,还有又柔又软的赵瑀。
阴冷的天气里,盖着棉被,抱着媳妇儿,简直不要太惬意!
李诫加快脚步一路往回赶,路过周氏的院门时,隐约听见旁边夹道里有人跺脚。
再听,却没了声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扭脸就回了正院。
可怜夹道的木梨,快要被冻僵了。
那小丫鬟走后,就再也没来过。
夜风寒凉,木梨耐不住,跑去打听老太太沐浴完没有。
看门的婆子告诉她,“老太太既让你等着,你就老实等着,问什么问,难不成还有主子迁就下人的份儿?”
她无法,只得站在夹道里继续等。
到了三更,她觉得不对劲,想走又不敢走,生怕被揪住把柄——老太太究竟没发话让她回去。
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老太太这扇门就再也敲不开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木梨无处可避雨,就偷偷跑到院门屋檐下窝着,又冷又饿又困,不多会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雨停了,晨阳升起来,周氏习惯早起,听说木梨竟还在门口候着,心下也是诧异,“看不出这个女的还挺有韧劲儿,把她叫进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
木梨终于见到老太太了,但一夜冻饿,刘海打着绺儿贴在脑门上,嘴唇惨白,抱着胳膊缩着脖子,浑身哆哆嗦嗦,腿脚僵硬,磕头都差点没磕下去。
周氏皱起了眉头,“大早晨的,一副晦气样。”
木梨大惊,忙半垂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低眉顺眼,乖巧听话,“奴婢失仪,求老太太责罚。”
呦,还挺会说话!
周氏眼珠一转,换了个笑模样,“算啦,就当为我大孙子积德,我不罚你。
说起来我让你等了一夜,你怨不怨我呀?”
木梨使劲摇头,“奴婢知道老太太心善,绝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只因太太不喜奴婢,她现在又怀着小少爷,老太太为了一家和睦,才故意给奴婢冷脸看。”
周氏心里暗骂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我这里挑拨离间!
但她脸上还是和蔼的笑容,“唉,还是你懂我,起来吧,那个谁,给她端碗热水。
木梨啊,你非要见我,是不是因为你妹妹的事?”
木梨顿时落下泪来,哭泣道:“是,奴婢听说起因是一块碎银子求老太太明察,那银子是奴婢给妹妹的,是奴婢偷着做私活攒下的钱,妹妹怕太太怪罪,才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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