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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裙子也是新的,蓬蓬裙层层叠叠,从袜子到皮鞋,每一个细节都精心置办过。
许良庸将女儿抱在怀中送到校门口,姜新莲打开她小背包边上装着的保温杯,再试了一次水温,而后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渴了就喝水,想上厕所就找老师。
许思甜没怎么听,一个人沉浸在即将和父母分开的悲伤中,眉眼红红。
唯一例外的大概就是陆明舶。
报名第一天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别人有爸妈陪,他没有,人人都有小背包,里面装了纸巾换洗衣裤等等必备品,他也没有。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几天的,虽然看得出来不便宜,但是也不知是去哪打过滚干过架了,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报完名入园之后,家长在老师们的安排下一个接一个离开。
很快,新生班便爆发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哭闹声。
许思甜胆子极小,在家里还能和父母撒撒娇,横两下,到了外边压根儿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和老师说话也不敢和同学交流,一个人挑了个最边边的小板凳,躲着大家坐。
陆明舶一进到班级,脑袋就大了。
这帮小傻逼太能哭了,哭得他心烦,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哭的,又不是没爹没妈了。
他这个全场唯一真孤儿,一滴眼泪都还没掉呢。
最终,陆明舶把自己的位置定在了许思甜边上的板凳。
原因很简单,许思甜挑的这个位置本就远离大部分小傻逼,更重要的是,许思甜哭的是这帮豆丁里头最小声的。
她胆子小,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眉眼红红鼻尖也红红,小嘴瘪着往下耷拉,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掉,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敢出。
矮子中拔高个,陆明舶对许思甜这个表现勉强算满意,至少分贝小,不至于吵得他心烦。
这年的陆明舶已经和陈忌混得很熟了,几个年龄相仿的野孩子,还没上学时就一块打过不少架,生生打出了深厚的友谊。
陆明舶觉得自己没法和这一屋子哭哭精有任何共同语言,第一节课下课铃刚一响起,陆明舶便离开座位往楼上别的年段跑,找和他有共同语言的野孩子们玩去。
当时的陈忌虽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但已然凭借着过分出众俊朗的样貌,捕获了全幼儿园女豆丁的欢心。
一桌子巧克力,收都收不完。
陈忌不愿意要,很是头疼。
陆明舶来的时候,正好见陈忌皱着眉,看着一桌子甜品发愁。
他好笑地几步跑到陈忌边上,拖了把板凳坐下,拿起一盒巧克力瞧了两眼,和边上小兄弟随口道:“这帮小傻逼是真没脑子,喜欢忌哥居然不知道他一口甜食都不愿意吃?”
陆明舶随手拆了几颗出来往嘴里抛,嚼了几口:“齁甜。”
陈忌瞥了眼:“你要就全拿走。”
陆明舶又拆了另一个口味,边吃边说:“忌哥,你不愿意收,就别让她们放这儿呗?”
“不让放这,闹自鲨呢。”
陈忌朝不远处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道,“那个已经在写遗书了。”
陆明舶笑得差点呛住:“总共认识几个字啊,就写遗书。”
陆明舶顺着陈忌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勾起唇打趣他:“这个长得不错啊,也不哭,你是不知道,我们班一群小傻逼贼能哭,收了得了。”
陈忌眼风凉凉地扫他一眼,无语道:“不错个屁,没见过漂亮的?”
陆明舶摇摇头:“没见过,哥你见过?”
陈忌舔了下唇,模样是一贯的傲:“我妈北临一朋友家的小姑娘,特漂亮,哭起来都好看。”
陆明舶:“……”
课间时间很短暂,陆明舶胡乱吃了几口之后,正准备拍拍屁股回楼下自己班上,临走前,陈忌皱着眉,把那一桌子巧克力强行塞他卫衣帽子里,让他全带走,一个不落。
陆明舶回到班上时,班里哭声丝毫没有减弱。
他拧着眉,一脸嫌弃地回到座位上,看到同桌许思甜的一瞬间,差点没气晕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连这个也开始放声大哭了。
明明他走之前,她还只敢偷偷掉眼泪,都没什么声儿。
“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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