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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起一脚朝近前的一个士兵踹去,趁那人侧身避让,抽出他腰间的刀来,“喀嚓”
砍下了他的脑袋。
杀鹿帮的其他人也跟他们的四当家一样,抱了必死之心,纷纷站住了脚步,和樾军搏斗。
樾军虽然单打独斗算不得好把势,可倚仗人多,十来个人为一圈,同杀鹿帮的好汉进行车轮战。
饶是管不着身手了得,也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眼见着众人便有落败之势。
偏这时,听得空中一声轻啸,有人喝道:“樾贼都给老娘住手!”
是辣仙姑到了。
交手的双方都一愣,看辣仙姑立身在一屋脊之上,左手一根绳,牵着娇荇,右手一根绳子拽着愉郡主。
大家正犯嘀咕:不要又是稻草人。
便听娇荇大声叫道:“石将军!
郡主在这里!
快来救我们!”
而旁边的愉郡主,本来满面惊惶,但看到石梦泉安然无恙地跨在马上,心里不由一喜,竟落下泪来。
石梦泉可不知道这刁蛮郡主因何而哭,眼下的情形,敌人手握人质,不可强取,他只有命士兵收起兵器,又向辣仙姑抱拳道:“这位女侠……”
才说了这几个字,旁边的亲随就轻声提醒他:“将军……”
进而驱马走前几步,朗声道:“兀那妇人,挟持皇亲国戚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现在速速放了郡主,石将军或许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辣仙姑在房上笑得花枝乱颤:“你究竟是在说话还在放屁?现在是在我们楚国的地盘上,你们樾国的郡主算咱们楚国哪门子的皇亲国戚?你们樾国的律法在这儿又顶屁用?我现在抓着她,你们还敢这样咋咋呼呼地跟我说话,要是我放了这丫头,恐怕我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你当我傻的么?”
她一番话说得媚态横生,但也字字句句戳在人的心上。
那亲随被顶得一怔一怔的,把眼望望石梦泉。
后者阴沉着脸,大约也没有什么良策。
辣仙姑止住了笑:“老娘没功夫跟你们磨嘴皮子。
这两个丫头对老娘没什么用处,留着也就是浪费粮食。
只要石将军放了我杀鹿帮的弟兄,再率你的人马——包括那驻扎在山下的——回到北方去,老娘自然把这两个丫头活蹦乱跳地还给你。
你意下如何?”
石梦泉不答,似乎在考虑。
“将军,不能答应她!”
岑远从火药库的混乱中脱身出来,满面尘灰烟火,显得十分狼狈。
他一径冲到了石梦泉的马前:“将军,这些人乃是土匪出身,得寸进尺,出尔反尔,跟他们没有什么信义可言——房上女子听着,我樾军之中多的是神射手,识相的就快快放下郡主,否则你立刻乱箭穿心而死!”
辣仙姑冷冷一笑:“乱箭穿心——嘿,倒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老娘拧断两个丫头的脖子快。”
娇荇也认出了岑远,大叫道:“你是什么人?石将军没发话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上次就叫人放箭射我,不知你安的什么心——石将军,快救郡主。
她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别让她的心意白费!”
“娇荇!”
愉郡主红着脸嗔了一句,但是想到自己身在危急之中,或许就命丧于此,也就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倘在临死至少明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思吧?至少也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吧?她远远地望着石梦泉,可光影扰攘,并看不确切。
只是,马上岿然不动的矫健身影让她心里顷刻又平静下来:有他在,她是不会死的。
他不会让她死的。
这样痴痴想着,竟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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