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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意见吗,年轻人?”
顾全问道,“我还从没走过这样的路。”
“呃......我觉得路已经很难绕了,”
他摇头回答,“现在我们手头的武器还算齐全,不该浪费太多时间在绕路上。
尽快抵达五楼大厅才是正事。”
他把步枪搭在手心,感受钢铁冰冷的质感,抚过刻在枪身上的凹槽。
随后他们继续诡异的旅程,宁永学也想借此试探幕后那人对沼泽下方生灵的觉知。
这正是他希望的,也是他担忧的。
看到一个个有茂密阴影交错的楼梯和过道都空空荡荡,他稍感欣慰。
他自然不希望对方能像自己一样窥伺,视线笼罩沼泽下方的一切。
有那么一两次,宁永学凭着早年狩猎的敏锐感官察觉到远方有脚步响动,近似于林间猛兽。
听到宁永学提醒,他们马上藏进两侧的办公室,隔着百叶窗往走廊盯梢。
他们目视没有影子的人形蜘蛛从墙壁飞掠而过,另一侧墙壁的阴影则宛如幽魂。
他们不是不能消灭那东西,但能躲的话,还是躲开为好。
单独的囚犯也许只是前哨,狩猎落单的巡逻员,而若纠缠太久,涌来怪物很可能不止一个。
除此以外,沿路上有脐带吊着几个假人聚集在楼梯口尽头,装模作样地交谈,不知是想给谁设埋伏。
考虑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真实,宁永学选择不过问任何人的意见。
趁着他们装模作样跟顾全、白尹询问的时机,他把一枚土制炸弹抛向那群假人。
只见火光冲天,然后他在顾全的瞩目中端起步枪,走上前去,挨个击杀。
不熟悉的面孔,细微的缝合痕迹,央求的声音,溢出的腐败油脂。
这些东西死前还要扮可怜,脸上血液流淌,嘴巴大张,眼神装作茫然,祈求或诅咒的声音络绎不绝。
若是在场诸人有哪怕一个动摇,队伍都会分裂。
宁永学带着无谓的表情挨个处理他们,最后把一个一瘸一拐逃窜的家伙从他身后打穿。
对方把受伤的胳膊蜷在胸口,不停颤抖,以一种凄惨的叫声表达对他的控诉——撕心裂肺,尖利沙哑,仿佛野兽。
很古典的扮演,不过宁永学觉得只对秃子有意义。
噢,秃子,可怜的秃子,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在顾全旁边像个小孩子一样直打哆嗦。
恐怕他们的秃头走私犯已经要疯了,可能今后许多年里,自己的形象都会在他噩梦中徘徊不去。
白尹没动手,但也没有阻止他,很难判断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宁永学觉得自己和她距离越近,就越看不懂她的想法。
不能怪他觉得秃子很可怜,因为目前在他遇到的人里,还真没有比秃子更简单易懂的。
至于顾全,这位胖监察只是蹲在尸体旁边,带着沉吟去捏他们脸颊上的肉,从手感估量死者真实的身份。
这位胖监察冷静的可怕,几乎可称冷漠,等到人死了才去看他们是否当真是人。
相较于自己天生的异常,顾全掩饰万全的冷漠似乎是从他长久的刑侦见闻而来,——虽然他看不出来,但他能从手感判断。
人刚倒下那刻的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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