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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妉儿坚持道,怀里抱个赤金手炉,眉眼高挑漫然地扫一眼尘埃里的晚晴。
一个婆子碎步近前来禀告:“姑太太,老太太一转眼不见了诸位奶奶的们的人影,在寻呢。”
谢妉儿转身欲去,忽然婆子又禀一句,“才马夫老崔告假,说是为晴姑娘套得去庙里的车马被世子爷征去拉什么寿礼了。
要明日一早才能回来。
老崔也想告个假,得了太太赏,将金桂赐给了他的傻儿子做媳妇,乐得他一家要立马操办为孩子圆房呢。”
“看他猴急的!”
谢妉儿笑骂一句,流熏面颊一冷,心里一股难言的纠结,金桂无非是一枚棋子,如今下场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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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云翻卷,庭院寂寥,大白日里堂上暗淡如黑夜。
谢晚晴独守一枝红烛,手拿绣绷却不在绣花,她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烛光,泪水潸然静落。
满目繁华,绮罗散尽,她在谢府还能留有些什么?
火盆中银霜炭荜拨燃尽,屋内透出一阵彻骨的冰寒。
她周身瑟瑟发抖,才要拭泪仰头去喊丫鬟添炭,冷不防母亲喜暖香风一样地卷了进来。
“呦,姑娘好闲在,守个火盆绣花呢?就要被人剥个精光挂去井架子上去抽肉了!
亏你还坐的稳!”
喜姨娘长前一把抢过晚晴手里的绣花绷,一眼看到那上面绣了一半的鸳鸯,恼得一把扔去火盆里,不顾晚晴惊得阻拦,一阵火苗窜起,浓烟呛鼻,惹得母女都是一阵干咳。
晚晴摇头叹气,“妈妈急得什么?还没上阵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谢晚晴慢条斯理地用银扦子拨着炭火,笑容恬淡。
喜姨娘平了几分心气,见女儿的模样似是胸有成竹,想是晴儿平日里也不是省油的灯,便泄愤说,“谁知道那个丫头撞破了头,醒来竟然似脱胎换骨变个了人似的。
我看她才是鬼魂附体了。”
喜暖香敛衣坐在晚晴对面,心里犯了嘀咕,“真是活遇鬼!
你说,赵王妃那桩婚事,好端端的,怎么就……”
“妈妈!”
晚晴一声制止,似不想再听。
“可是,眼下只剩这两、三日的光景,明儿一早谢妉儿就要押你去庙里折磨……”
喜姨娘话音哽咽,满是担忧。
“妈妈,我自有对策!”
晚晴话音坚决。
“眼见老太爷就要回府了,一定替那丫头撑腰去入宫夺魁,咱们介时更是束手束脚无法拦阻。
你可如何去……交差?”
喜暖香欲言又止,偷偷窥一眼四周,确认无人才提醒说:“那是个很主儿,你可得罪不得。”
谢晚晴漫不经心地说:“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又怕了谁?大不了鱼死网破,有人比咱们更急。”
炉火映出晚晴一张小脸儿闪着幽幽的光,神鬼莫测的一抹笑意,她忽然咬牙说,“谁敢犯我半分,我必千百倍的报复了去!”
喜姨娘这才略定定心,骂过流熏又骂小姑子谢妉儿,骂来骂去,只剩了揉拳擦掌坐立不宁,思来想去也没个妥当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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