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乔年的奏本,比靖王写的多,厚厚实实的一本,朱栩翻看着,一页一页,极其认真。
汪乔年言称,地方上的大理寺目前就是摆设,尤其是州县一级,不管是百姓,还是地方衙门,断狱权还在县州府衙,大理寺根本插不了手,稍有动作,不说县府衙门,一些百姓就会大肆冲击,搅的一塌糊涂。
不说里面的复杂之处,结果就是大理寺在州县一级的存活是寥寥无几,更别说履职了。
而府一级就更加复杂,交错着巡抚衙门的‘新政’改革,既要秉持巡抚衙门的改革意志,进行集权,又要将断狱之权分给大理寺,还要让督政院有监察职权,外加士绅,地方官僚等交错纵横的情形,府一级的大理寺,虽然府衙都有,偶尔也有官司判决,但至多是聊胜于无,实际效用也是寥寥。
情何堪!
到了省一级的,就更为复杂,巡抚衙门独揽大权,不管是大理寺还是督政院都被压的抬不起头,尤其是大理寺,几乎是惟巡抚衙门命是从,根本没有足够的独立,更别说从巡抚衙门那边拿走断狱之权。分权地方,制衡巡抚衙门,防范他们违法乱纪,肆意胡来。
朱栩目光微沉,看了一遍,又从头看了一遍,神色有些凝重。
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汪乔年写的这么具体,观了全貌,这样的情形,比他预计的要严重的多,千年藩篱,哪里能那么容易打破,即便他早就将大明各种势力拆的七零八落,但最顽固的那一堆,只要还有人活着,这群人就会永远在。
现在是历史上的崇祯八年,他登基已经九年,可真正的‘新政’,还是从去年开始,经过一年的折腾,今年明确,开始加大力度,引出来的,除了一片混乱,别无其他。
不远处的曹化淳看着朱栩的表情,微微低头。
在朱栩沉吟不决的时候,刘时敏走进来,道:“皇上,山东那边急报,张秉文张尚书在泰州府暗访的时候,没有带卫队,遭遇了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刑狱司那边的人怀疑是一些地方上的人,但找不到证据。张尚书没多大事,就是大腿被刺了一剑。”
朱栩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些重臣离京之前他都再三嘱咐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还是出事了。
不过,对于张秉文等人的着急也能理解,放下手里的奏本,道“召他们回京吧,马上就年底了,该回来了。”
“遵旨。”刘时敏应声,快速离去。
朱栩看着汪乔年,靖王的奏本,目光深邃。用不了多久,其他几人,六部等的奏本都会到,会呈现一个七零八落,破烂不堪,陈科旧弊,积重难返的大明在朱栩眼前,他心里有数,但已经有预感,现实会比他预计的要严重的多。
刘时敏刚走,一个内监匆匆进来,递上一本账簿,道:“皇上,神龙府的账簿。”
朱栩接过来,挥了挥手,摊开来看。
这本账簿写的相当详细,哪怕连卖出几个碗,几块石头都详细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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