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
终于有人肯站在她这一边,保护她,疼惜她。
“从此以后你和安家在没有关系,你只是属于你自己。”
温辰韫从安远兮的身上抽身离开,他将安远兮的脸颊捧高,然后睁开深邃的眸子。
他盯着安远兮湿漉漉的双眸,用鼻尖顶着安远兮的鼻尖。
“最后,远兮,我很想你。”
很想她,看见她恨不得身体上面有触碰,恨不得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想要让她看见自己。
安远兮扬起下颚,看着温辰韫,她看着男人湿漉漉的头发,又看见男人已经淋得半透的衣服。
接着,就是男人一个裤腿上一个裤腿短,甚至就连鞋子上面都染着各种各样的泥土。
而袜子上面还有着零零碎碎的小草。
她从来没有见过干净优雅的温辰韫这副模样。
耳边是男人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他简单的几句话,却不断的在安远兮的脑海里面回旋。
闭上眼睛,安远兮上前一小步,她伸出自己的伤痕累累的手,环住了男人坚强有力的的腰际。
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温辰韫冰凉却又温暖的胸膛处。
先是很小声的,安远兮哭泣着。
男人的虎躯一震,伸手摸了摸安远兮湿淋淋的小脑袋。
安远兮的手指已经气得苍白,她蜷曲着抓住了温辰韫的胸口的衣服。
“温辰韫……我好难过……”
她伸出一只手拿起了温辰韫的手,继而到了自己心脏的胸口。
“她们烧我母亲的衣服……烧我母亲的照片……”
她哭着,泣不成声。
“我母亲已经都死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她能够对活着的人有什么威胁……”
温辰韫拍着女人的头顶的手缓缓滑落在了安远兮的后背上面,“我知道。”
男人沉重的话语。
温辰韫知道,安远兮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她现在不发泄出来,过后就不知道她到底还能不能够将这些积压的情绪宣泄出来。
“我好痛……真的好痛……”
安远兮大声的哭着,她脸颊红肿着,眼睛也肿着,“这里就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着我。”
“好难过……好难过……”
男人漆黑的双瞳也是布满的疼爱和心疼。
“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不用怕。”
温辰韫极尽温柔和耐心的吼着这个迷途的小羔羊。
她才找了温暖,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边,男人温柔耐心的吼着在怀里面哭泣的女人。
而另一边早就因为温辰韫的出现而炸开了锅,又因为安鸿山的再次受伤而闹得不可开交。
这边的人一边看着到来的医生满头是汗的为着安鸿山的包扎着。
佣人们早就已经被安鸿山吼走了。
毕竟是这么丢脸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外人在这。
而安馨守在安鸿山的旁边,余光却一直看着安远兮和温辰韫。
她眼睛里面闪现着歹毒,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向来高高在上金贵不凡的温辰韫如此低姿态的哄着一个女人。
就单单是温辰韫的一个背影,安馨都看出来了他涌动着的无限的温柔和疼惜。
而安馨也没有看见过一向坚强得很的安远兮竟然会卸下自己的骄傲和防备在一个男人面前暴露出脆弱。
安远兮这个女人看似十分的温和,但是骨子里面却是极其的疏离和难以接近。
这两个人的感情竟然……
安馨的眼神又落在了她父亲的身上,在看不见的地方安馨掠起鄙视和看不起。
她的父亲安鸿山竟然被一个晚辈欺压至此。
安馨又想到了从一开始温辰韫进来的而带进来的强大的压迫的气场。
男人夹着风雨而来,周身是黑夜包裹着。
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贴在脑袋上面,利落的短发下面是一张俊美却又面无表情的危险的俊脸。
他的薄唇紧闭着,已经成了一挑平整的直线。
而他暗沉的双眸是让人退避的气势。
温辰韫走进来,没有一个人敢开腔说一句话,男人的气势就已经卷席了所有。
接着,就看见男人截住了安鸿山的手,甚至还废了安鸿山的手。
这个儒雅淡漠的男人骨子里面的血腥从整个毛孔全部挥洒而出。
这哪里是众口所传的贵公子的形象,明明是卷着一身血腥的歹徒。
让人阵阵发寒。
“温辰韫……我安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温家的家教就是让你随意的欺负长辈的吗?”
安鸿山怒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