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完马桶,直接脱.了裙子准备洗澡。
我毫不介意洗手间里还有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大概是嫌我洗太久,男人站了会,脱了西服,一脚踏进来,整个空气都稀薄了。
他比我高很多,拿了蓬蓬头,举高了只往自己身上淋,我要想淋只能贴着他。
这人真的有病。
我愤愤地带着满身的泡泡准备出去,就被他一把拉回来,他掌心十足粗.糙,落.在身.上.又.刺.又.麻,他把我从头冲到脚,温润的水流冲.击下,耳边似乎听到他很低的嗓音,“你想利用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睁开眼,水就冲进眼里,刺得整个眼睛都通红。
耳边他的声音还在持续,听不出任何情绪,耳蜗里也爬满了水,像是幻听。
“我只有一个要求,乖乖待在我身边。”
——
沈三千回来时,我正在厨房做菜,金余穿着浴袍大刀阔斧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大红的请柬。
门一开,沈三千盯着客厅的人瞪直了眼,傻乎乎说了句,“抱歉,走错了。”
看到我拿着菜刀出来时,她才眨着眼睛低声喃喃,“卧槽?”
我没法解释,只好问她,“想吃什么?”
沈三千还没从惊诧中回神,门外的韩信已经捧着新的西服套装走了进来。
金余去洗手间换衣服,韩信就在客厅恭维我,“好香啊,做的什么好吃的?”
沈三千翻了个白眼,“瞎啊,闻不出来鸡禸的味道吗?”
韩信笑得很无害,“没敢睁眼闻。”
沈三千这才知道自己说岔话,却懒得跟他打嘴.炮,直接拖着我走到一边问,“现在什么情况?”
我也很懵,耸耸肩,“不知道。”
她气结地瞪着我,“你想清楚了?”
我没说话,她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略僵,好半会,我才低着头自言自语似地,“我有选择?”
沈三千看了我一眼,登时没了言语。
已经很晚,菜上桌,算是丰盛的宵夜。
沈三千和韩信都抱着碗坐在桌尾,留我和金余面对面。
盛汤时,他伸手夹菜,不经意碰到我的手,我就停了下来,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没敢看他的眼睛,声音也是嗡嗡的,“我要考虑一下。”
金余慢条斯理地吃完,狭长的眼睛斜斜上扬睨着我,“行,一分钟。”
我咽下郁结之气,笑脸相迎,“不够。”
他顿时沉了脸色,“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筷子一扔,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就被他大手钳制住,他骇人的眸光亮得发湛,“夏秋!”
沈三千站到我面前,面上是得体的公.关招牌笑容,嘴里吐出的话却十分尖锐刺耳,“金先生,强扭的瓜不甜,您是富家公子哥,何必淌穷人的浑水,强人所难呢。”
那个“强”字她咬得很重,金余一听,脸色更阴沉,眸子里盛满了戾气,不待发作,另一边极富眼力劲的韩信立马把沈三千拉走。
沈三千挣了两下,看我安抚的眼神,立马乖乖走了。
空气陡地安静下来。
我抬头,很认真地盯着金余阴戾的眉眼看,话在喉口滚了滚,终是滚出舌尖,“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他突然松开钳.制,很认真地睨着我的眼睛,凉薄的唇抿成直线,“你在拒绝我?”
我哑了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对。”
他冷冷弯出一个笑,“很好。”
那笑很浅,转瞬即逝,我分不清是嘲是讽。
等沈三千过来问我,我才发现自己傻站在那太久,那个人已经走了。
如果不是桌上摆着四副碗筷,我几乎以为这个晚上没有遇见那个男人。
更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那样走了。
说不清心底搅动的那份强烈情绪是不安还是怔忪,只觉得,整个心头都失了一块,再也拼不完整。
——
沈三千晚上洗澡时发现垃圾桶里躺着自己那件黑色裙子,顿时面目狰狞地掐着我要我用命偿还,我好说歹说才从她手里逃命,大半夜给她洗衣服,拖地板,别人家的狗都睡了,我还在做大扫除。
第二天在沈三千家里躺了半天,手机没电,我索性去超市买了个数据线回来接上,刚开机就收到房东电话,催我交房租,又问我怎么不在家。
我暗想,那天整栋楼都听到了,房东怎么会不清楚,却还老老实实给个安抚说,马上回去交。
心烦意乱,也就没看被轰炸的短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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