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
蒋惜惜的心越来越沉,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知道这人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没命了。樊荫和她想的一样,她肃着张脸,嘴里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也不知道死得是谁?”可是突然,她又拉着蒋惜惜的胳膊,“不应该啊,河面上无风无浪,任凭是船上的哪个人,都不可能在这里丧命的,就算是抽筋了,旁边这么多队友,谁拉一把救不上来呢?除非......”她停下不说了,因为站在前面的樊晴突然回过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虽然樊晴目光凶狠,但是蒋惜惜还是看到了她微红的眼角,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紧张,紧张过了头,心弦绷得太紧,突然被人说中心事,定会怒从心头起。
她知道,樊晴是在担心王遇臣,她两手虔诚的在胸前合十,口中将能想到的神佛都请了过来,希望死在河中的那个人不是他,只要不是他,她便什么都不要了,没有聘礼又如何,她要跟着他,白头到老。
就在蒋惜惜注视着樊晴的时候,河面上却传来一阵喧沸之声,河岸上的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同时朝前凑了凑,聚成一个密密麻麻的人堆。
“捞出来了吗?”
“好像是的,你看,是个大个子。”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赛个船都能把命搭进去。”
蒋惜惜和樊荫手拉着手,掌心分泌的汗水将对方的手浸的更湿了,赛船一点一点的朝岸上靠过来,船上的人肃立着,像一根根桅杆。
“呀,好像是王遇臣啊。”
“不可能吧,他水性这么好,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吧。”
“就是他,手上系着红绸呢,领头的才系这玩意儿。”
蒋惜惜心里一片空白,她看着樊晴,刚想上前安慰她几句,毕竟,整个镇子里,只有自己知道她和王遇臣的关系。可是,还没有接近她,樊晴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疯了似的朝着将王遇臣的尸体运送回来的那艘赛船跑去。
蒋惜惜心里道了声不妙,起身追过去,可是樊晴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她空有一身功夫,竟追不上她。赛船就在咫尺,樊晴已经到了船边,她呆呆的立在那里,背影看上去孤凄且安静。
蒋惜惜终于摆脱了人群的束缚,她快步向前,攀住樊晴的肩膀,“别看了,樊晴,跟我回家吧。”
左拉右拉都扯不动,樊晴就像是一根石柱杵在地上,身子僵的可怕。
“樊晴......”蒋惜惜又唤了一声。
“他的脚呢?”
“什么?”
“他的脚呢,脚去了哪里?”
樊晴喃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谁
蒋惜惜回过头,她终于看清楚了王遇臣的尸体:他躺在船板上,两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溢着惊恐和绝望,两条肌腱发达的长腿下面,只剩下血淋淋的几根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