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征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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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真金汗驾崩,换了铁穆耳汗,诸卫军重新整合调整,又从草原调来大批军队编入卫军,他们卫所却被人忘了似的,依然留在居庸关。此后几年,两国间再无战事,又恢复了以前清闲的日子,好像战争已然远去。
可去岁南朝再犯中原,一路上势如破竹,半年时间就到了京畿腹地,他们全部动员进入关城,整修城垣,加固城池,加强训练,开放武库发放兵器。又有各处入卫的草原军和其它卫所陆续调入居庸关戍守,富察意识到此次南军是真的要来了。
富察所在的千户成员十分复杂,其中既有女真人、契丹人、渤海人,也有汉人,但是蒙古人把他们全都划归为汉人。也正因为身份低下,他们被从关城中赶了出来,去守卫关城两侧的垣城,这里没有营房,只能住在石头垒砌的敌楼里,吃水都要去山下背,而更是将他们当做炮灰来迎战南军。
现在南军就驻扎在离他们不过势力的关城外,此时若是没有山峰的遮蔽就能看到他们的营火。富察听他们契丹族的十夫长说,南朝虽然也恨蒙古人,但是最恨的是他们女真人。
十夫长称,因为女真人抢了南朝的中原,占据了都城,将嫔妃、公主、皇子尽数抓走,北上之路几乎死绝,还把南朝父子皇帝掳掠到极北之地,虐待致死。这对于南朝皇帝而言是奇耻大辱,尽管过去百年也不会忘记。
而蒙古人虽然灭了南朝,但是并没有杀害他们投降的皇帝和太后,还将他们接到大都封了爵位,并予以供养。相较而言,当然南朝更恨女真人,听说凡是抓到女真人都不会接受他们投降,皆会尽数杀掉,比对待蒙古人还狠。
富察现在其实早忘了自己祖上曾是女真人,若非老辈特意提起当年家族的辉煌,他都不会记起自己也是女真人。想到此,他不仅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慌张的环伺四周,仿佛南军就在身边,可是周围除了垣城上点起的篝火,关城中的灯火,只有隐约可见的深谷和山峦,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野兽的低吼,什么也没有发现。
“咚、咚、咚”关城中传来更鼓上,此时已经三更了。富察看看前方敌楼上有火把晃动,他也赶紧摘下插在垛口边的火把正着画了两圈,又反着画了两圈。又看到下一座敌楼上也有火把依样晃动才将火把放回了原处。
看着火光依此远去,并无异样,富察知道各处皆平安,没有发现敌情。他打了个哈欠,虽然又困又冷,但也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值守,还要等上一个时辰才会有人换岗。这并非是上官苛刻,有意整治他,而是因为实在没人。
早在十几天前,关内的守军开始悄悄撤离,但上官严令他们不准外传,不准打听去向,要一如往常。起初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随着外调的军队越来越多,富察发现关城内许多营帐虽在,可皆已经空了,他估算起码有数万人离开了居庸关。
富察很不理解,当下敌军就在城下,本应加强兵力,现在却大量抽调守军。让他不禁怀疑朝廷是要放弃居庸关,固守大都城。可前几天又有关城中的守军被悄悄调走,这下守卫关城的兵力就显不足了,便开始从垣城上抽调兵力加强守关兵力。
可上官却要求一切如常,所以关城中看着灯火通明,旗帜招展,其实已经快成空城了。而富察他们也被波及,过去是一个百人队驻守一个敌楼,而今他们一个百人队却要分守三个敌楼。可两座楼之间相隔里许,也就是说他们百人要戍守长达三里的防线。
如此一来,要保持原样不被南军发现,他们除了巡逻的次数增加几倍,晚上还有维持城上篝火不灭,值哨的时间也从一个时辰换一次岗,变成了两个时辰换一次,有时赶上下山背粮、领取器械,换岗的时间还要加长,因此让守卫垣城的兵卒们疲惫不堪。
“什么人?”富察突然听到城垣下发出‘奚奚索索’的声响,好像是草杆被踩断的声音,他从垛口张望了一下,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随手扔下一块石头砸过去,声音立刻消失了。
“妈的,是只野兽!”富察骂了一句缩回了头,可突然觉得城墙下边有火光闪了一下,扭脸去看的时候,传来一声巨响,他只觉脚下猛然一震,竟然立不住脚,随着倒塌的垛口向山下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