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晞重新煎好药,端到楼上,却看到主仆俩不在了。
他只得走下楼来,将药碗搁在那里,“既然你不喝,那我也没办法了。”
温珩却走过来,将药汤倒进了一只青花罐里,“拿着去找她啊。”
赫连晞叫起来,“你还让我去找,刚才的事没看到吗?你就是故意坑我的吧?”
温珩道,“我坑你又能怎么样,她还能回到我身边吗?现在要以大局为重。”
将瓷罐放到他手中,“快去吧,现在追上她,就大功告成了。”
赫连晞只得提着药罐出门,望着街头一片茫然,“我去哪儿找啊?”
忽然想到,她们可能先行去随园了,于是就赶了过去。
走进园子内,边走边观望,到了水亭那儿,果然看到小姐独自倚栏而坐。
此时已近傍晚,天色一片昏暗,池水非常清澈,倒映着亭边的一株古梅。
他走进亭内,禁不住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小姐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又生气地别过头,“你既有了家室,还追上来干什么?”
赫连晞忙道,“那不是我的家室,是……是邻居家的傻妞,一直缠着我。”
小姐仍是伤感地道,“可是我看到得出,她很在意你,很爱你。”
“那是她单相思,我对她根本没那个意思。”赫连晞只得违心地发誓。
将药罐放到她手中,“这是我亲手煎好的,小姐快趁热喝了吧。”
小姐接过瓷罐,**着感觉到还是热乎乎的,眼中流露出感动。
她望着那株梅树,“你刚才吟的那句诗,也是我的最爱,那可是咏梅的千古绝唱,成功地描绘出梅花清幽香逸的风姿。”
赫连晞接言,“林逋一生未娶,种梅养鹤成癖,所以他眼中的梅含波带情,宛如少女一样清丽动人。”
于是,两人就谈论起诗文来,赫连晞从小饱览群书,自然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
这小姐也是功底深厚,每一句诗她都能点明出处,有自己的见解。
谈到最后,月上梅梢,园子内灯也亮了,就一起走出来。
赫连晞一直忙于巩固权势,感觉好久没有聊得这样畅快了。
忽然想起,“与姑娘谈了这么久,我还不知你的芳名呢,不知你贵姓?”
小姐心头有些酸楚,“我是一个苦人儿,从小与父母失散,也不知自己姓什么,只隐约记得爹娘唤我叫菀菀。”
赫连晞内心真的有些疼惜起来,“原来小姐跟我一样,身世也这样悲惨。”
小姐闻言更加动情了,因为知道他是当朝的皇太子,所以说出这番话分外让人疼痛。
回到客栈,小姐上楼去了,赫连晞坐在厅中入了神。
温珩从房内出来,望着他的神色有些紧张,“你,你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
赫连晞幽幽地叹口气,“同病相怜啊,我仿佛找到了知已了。”
温珩急了,压低声音低吼,“记住,你这是在演戏,千万不要假戏真做!”
赫连晞故意道,“让我接近的是你,是我疏离的也是你,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哪能拿捏得恰如其分?”
温珩有些懊恼,“完了,林兄,我真是坑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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