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听出是颜兮兮的声音,刹那间更加惊恐。
可是听她的语气,似乎也只是怀疑而已,于是强作镇定站了起来。
“我是担心公主含屈受冤,灵魂不肯归去,才来这里送行。”
盯着她的脸,“我看那个恐怕内疚的人,是你吧?你将她狠狠地推到地板上,一尸两命,心可真够狠的。”
颜兮兮心中更加怀疑,“你当时不在现场,却说得身临其境一般,公主肯定是你谋杀的!”
“你不要含血喷人!”苏玫面色有点苍白,又微微一笑,“不过你再怎么叫嚣,殿下都不会相信你了。”
颜兮兮想起赫连晞早上那种冷漠绝情的态度,心中一片萧落。
自己就要离开了,他误会也好,相信也罢,喜欢谁爱谁,都无关紧要了。
她没有再争辨,只望着湖面,幽幽地说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报应的。”
苏玫十分恼恨,冷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现在公主死了,你还不与温珩私奔吗?”
又微微一笑,“对了,你现在就算跟着温珩,也只能偷鸡摸狗,一辈子见不得光,连个妾都做不上了。”
颜兮兮想起太后那番话,心头一片悲痛。
她狠狠攥住苏玫的手,“这一切,还不是拜托你造成的?我不会跟温珩成亲,但是他不会活得这样可怜。”
苏玫感到手腕生疼,用劲推开她,“你这个疯女人,明明是你害了他。你想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除非逃出大绥的疆土!”
颜兮兮望着她的背影,想起她最后那句话,感觉更加悲凉。
转头望着那团惭惭熄灭的火,“公主,你如果在天有灵,就给你皇兄托个梦,说明真相吧。”
苏玫回到浣月轩,抬起手,发现手腕处有些红肿。
翠莺见了,忙拿来了药膏,“娘娘是怎么弄的?快抹点药吧。”
可是苏玫迟疑了一下,忽然拔下簪子,咬紧牙关,往红肿的肌肤处一划。
顿时一丝鲜血沁出来,顺着手腕滴落。
翠莺吓傻了,“娘娘,你这是干什么?”
苏玫匆容地拿出绣帕敷上,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记住,这是颜兮兮划伤的。”
翠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觉得主子的心越来越狠了。
从前她也打压颜兮兮,可还是存着善意的,自从太子与太子妃去了温泉宫圆房,她就性情大变了。
那天她没有将小雪带回来,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死了埋掉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然而仙蕙宫的丧钟,似乎让她明白什么……
忽然,苏玫一只手落到她的肩上,眼神像洞穿了她的内心。
“翠莺,你不要害怕,我们主仆一场,只要你忠心于我,等我做了太子妃,你以后就是最高女官。”
翠莺有点惶恐地笑道,“奴婢当然会对娘娘忠心耿耿,至于最大的希望,也只求能到了岁数,平安出宫回家。”
苏玫捂着手腕,看到绣帕被慢慢染红了,站了起来,“我还是去前殿,给殿下请个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