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诞下麟儿,母子均安。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过千山万水,一直呈到了萧凤溟的手中。
修长的手放下战报,捻起这封薄薄的密报。行营中的一间宽大的书房被充做了临时的御书房。萧凤溟看了许久,这才放下,他撑住书桌,心头不知是该狂喜还是悲凉。
孩子……他和她的骨血,就在千里之外。她生下孩子的时候,是否有想过他——孩子的亲生父亲?
有什么从心底流过,一波一波,不停歇,但是疼痛难忍。
林公公悄然上前:“皇上,该歇息了,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萧凤溟摆了摆手:“等等再说。”
他看着墙上的行军图,沉思良久:“叛军王靖那边可有消息?”
林公公想了想:“奴婢今日听将军们在说,好像王靖避战不出,谣言纷纷。”
“说的都是什么?”萧凤溟问道。
“有说,王靖要与皇上谢罪投诚。”林公公开口。
“不可能!”萧凤溟断然否决。
“还有的说,王靖要与睿王联合,一起反攻……”林公公有小心翼翼地道。
“砰!”的一声,萧凤溟俊颜上怒气深重,拍上桌子:“他敢?!”
林公公看着他,识趣地停了下来。萧凤溟在书房中踱步,冷静下来,沉思许久,这才缓缓道:“不,不会的,萧凤青怎么会再与王靖之流同流合污。”
“皇上,可是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王靖再次找上睿王……”林公公低声道。
“朕明白。”萧凤溟手中触到方才的那一封密报,像是被突然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传朕的旨意,三军散开,即刻起围剿王靖的军队!”
他深沉如海的黑眸中掠过决心,一字一顿地道:“决不能让王靖与萧凤青联络!王靖必定要剿灭!一个不留!”
……
一个不留。
四个字,如天边乌云顷刻压境向王靖的军队而去。齐国西南一面,萧凤溟一路围剿王靖军队,冷酷清剿的手段如一把无情的刀,收割着王家叛军的无数生命。西南山多道路险峻,王靖生性狡猾,为了避开萧凤溟势不可挡的骑兵,故意选择了这一地带,负隅顽抗。
刚开始萧凤溟碰到不少困难,粮食短缺,道路受阻,进程缓慢……等等,但是这样的困境对于王靖军队亦是同样存在。
萧凤溟是一位善于下棋的帝王,心思缜密,布局不紧不慢。终于这一困局应国四年快要接近过年之时突破,王家军队因久战和不熟悉齐国地形,又加上寒冬无粮,军中病死不少不服水土的士兵。人心开始涣散,不少人半夜拉了马匹连夜投诚萧凤溟的军队。
王家军队眼看着不过是末日之军,再无虎狼之师的一点风光。
……
温暖的长宁殿中,笑声阵阵。聂无双含笑看着乳母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逗着笑。
“娘娘,该给皇子取个名字了。”侍女们纷纷说道。
聂无双唇边笑意不改,眼中却渐渐淡了光彩:“还小,不用了,就叫个乳名便可了。这样好养活。”
杨直在一旁看着小皇子的睁开乌溜溜机灵的双眸,越看越是喜欢,不由接过乳母的手,把小皇子抱在怀中:“娘娘说得极是。就叫个乳名吧。”
聂无双依在美人榻上,看着小皇子天地无欺的双眸,想了许久,这才道:“就叫他长宁,小名宁儿吧。”
她看着这齐宫的长宁殿:“本宫觉得宁字好,有安宁与世无争的意味。”她顿了顿:“更何况,这一两个月他都是在这长宁殿中长大,这样的日子很好……”
殿中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侍女与乳母们面面相觑,都看出聂无双面上的黯然。再想起这几日传来的消息,都不约而同心中涌起兔死狐悲之感。
杨直心中叹息一声,悄悄挥退侍女,抱着小皇子上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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