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连搓手:“大荔为何没打下来……若是这般轻松,何须同闯贼谈和,一口气打到西安去……”
很显然崇祯帝一时被这个捷报冲的有点飘了,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不用常宇给他解释自个儿都知道为何没打下大荔,因为那儿是中路大门,如同南路大门潼关一样不是那么好破的,而且他也知道再打下去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虽然准备大半年了但几乎等于啥也没准备,除了歇足了力气外,粮草军饷军需兵备皆处处捉襟见肘,眼下的实力依然不足以势如破竹进攻西安,过了黄河每前进一步都要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来填坑!
所以不管崇祯帝内心多想弄死李自成,多么不甘心的和李自成握手言和,但他也知道只有和谈才符合最大利益,于国于民皆有利。
毕竟眼下不只李自成一股势力啊,而且仅这一股势力朝廷都很难与其抗衡,何况另外的张献忠和满清鞑子的实力甚至比他还高出一筹。
可是和谈吧,面对李自成的狮子大开口崇祯帝是极度愤怒的,然则人家也是有底牌的,陈兵数万大军在黄河对岸,这就是底牌!
想压价除了谈判技巧外就需要筹码。
现在有了!
崇祯帝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示意王承恩重新泡了茶,托腮静思半响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垂眉的常宇:“以当下咱们手头的筹码,能压到什么价”。
“皇上想要什么价?”常宇问道。
“当然越低越好,最好是无本的买卖”崇祯帝眼睛眯了起来,常宇想了想:“皇上心里的底价暂时做不到,但朝廷的底价却在可谈之中,可令闯贼先降后出兵,北收锦州南助攻献贼,再允其封藩,而后徐徐图之”。
“汝之意,是要等闯贼收复锦州后再封藩?”崇祯眉头一挑。
常宇嗯了一声。
“他会同意么?”崇祯帝讶然,以李自成的尿性咬住要先封王才愿意降,可常宇倒好了,不光让人家先降了,而且得收复锦州后再封,他岂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常宇笑了:“首先咱们手头上的筹码足够他同意一半了,而另外一半则是心理战术,他自个就会说服自己的了”。
“前一半朕听懂了,这后边的一半心理战术朕不是很明白”崇祯帝已经习惯常宇经常蹦出新词了,也习惯讨教。
“若是他要什么咱们给什么,这会让他觉得咱们根本没有诚意谈和,只是拖延糊弄他们,反之咱们斤斤计较咬牙不松口,则会显得咱们是认真对待谈和这件事,也是真的在考虑给他封藩,再说了,上来就给他封藩他哪还会为朝廷卖力,给他画个饼他才会勇往直前!”
“言之有理,甚得朕意,崇祯一拍大腿,若其收复锦州之后自也会元气大伤,那时想收拾他也容易了多了……让吴珄,史可法他们就照这个方向去谈……嗯,明日朕再同他们详议……汝之意,有多大把握可成此事?”
常宇想了想道:“十之八九吧,想当然闯贼也会提出一些附加条件……”
“比如让咱们撤出黄河防线?”崇祯帝皱了眉头:“当真要撤出么,那厮会不会出尔反尔?”
“其出尔反尔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常宇笑了:“就如同咱们能撤走也能再回防一样,台面的条件应了的就做到,台下的留一手防着便是,不是咱们阴险,是他同样也会那么做的”。
崇祯帝这才露出了喜色:“今儿最开心的莫过于此事了,谈判的事你不愿意出头,便让吴珄他们去做,且他们擅此道,明儿朕给他们透个底剩下的就看他们发挥的了,以眼下筹码或许能把价压的更低些呢”。
“但愿如此吧,不过臣的意见是见好就收,日后再徐徐图之”常宇人说了又问道:“皇上,今儿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有臣能分担之事?”
崇祯叹口气:“朕岂是今儿不开心,朝堂多事之秋,哪天得闲,尽是些烦躁之事说来说去都是钱粮忧心”。
常宇听了也叹气:“熬过秋收或许就好了些,钱粮之事臣身单力薄已尽了全力,余下还得朝廷诸臣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了”。
“朝堂事自有朝臣去做,朕养着他们不是吃闲饭占坑的,往日他们素餐尸位倒也罢了,如今谁还想这般混日子那就滚回老家去混吃等死吧”崇祯帝哼了一声:“这段时间汝且蓄精养锐,待用兵之时朕还指望着你呢”。
“臣时刻准备着,皇上指哪臣就打哪”常宇赶紧道,崇祯帝叹口气:“这当口献贼盘踞四川休养生息,满清鞑子也在恢复力气中,闯贼同咱们停战议和,看似天下太平了,实则暴风雨前夕的平静,往后铁马金戈的日子多着呢,风雨漂泊中的大明还要靠你这颗定海神针,你正好也趁这当口喘口气歇歇脚”。
常宇笑了笑:“臣不累,就是再累只要听到剿贼打鞑子立刻就浑身充满了力气”崇祯帝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莫要贫嘴,趁这闲工夫把私事处理一下,不是要成亲了么”。